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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微一行人回到国公府。
云安曜急匆匆把黄妙瑜抱进厢房安顿好。
苏晏回房提了药箱就过去了。
许菡和许茂也跟了来,兄妹俩都有些不安,虽然这事儿和他们没多大关系,可一想到山脚那惊心动魄的一面,还是忍不住心颤。
苏晏快速调配了一种药水,让云初微扒拉来黄妙瑜的眼皮,一滴一滴地点进去,让瞳仁里的药粉通过流泪的方式排出来。
黄妙瑜的瞳孔满是血色,可见伤得有多重。
苏晏动作熟练,没多大一会儿就处理妥当,取来白色方巾折叠起来轻轻盖住黄妙瑜的眼睛,然后绑在后脑上。
云安曜痛心疾首地问:“她怎么样了?”
“只是清理了残留在眼瞳里的药粉。”苏晏道:“关于医治,我还需要花时间再看看到底有没有复原的机会。”
翠芙这一路回来哭声就没停过,听得云初微都有些烦了,吩咐梅子,“把她带下去歇会儿,病人需要静养呢,她就这么嚎,也不怕影响了黄姑娘休息。”
翠芙很快被梅子带了下去。
云初微坐往一旁,问云安曜,“哥哥真的打算引咎娶妻吗?”
大概是因为被这件事彻底打击到了,云安曜完全撇去了往日的浮躁,声音坚定而沉稳,“我已经考虑好了,如果她以后再也看不见,我就做她的双眼。”
“那万一还有复明的机会呢?”
“决定好的事,我不反悔。”云安曜道。
云初微无奈,云安曜和黄妙瑜,从性格上来说是不搭的,如果云安曜执意要娶,那就只能看往后能不能慢慢磨合了。
黄妙瑜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云安曜还守在床前。
她看不见,双手摸索着床褥,轻声唤,“翠芙。”
“妙瑜,我在这里。”云安曜轻轻握住她的手,“翠芙下去休息了,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叫我。”
手就那样被云安曜握在手心里,黄妙瑜不自然地往回缩,撑着床榻慢慢靠坐起来,“这是哪儿?”
“国公府。”
“我的眼睛…”
“妙瑜,你想看什么,我替你看,然后描述给你听。”
“我的眼睛,还有复明的机会吗?”当时易白用的药非常毒,几乎只是沾染到她的眼睛里,马上就刺痛起来,紧跟着流血。
那痛到脑袋快要爆炸的感觉,她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有机会的。”云安曜不忍心说出事实。
“哦。”黄妙瑜平静地应了一声,“烦请云大公子帮我把翠芙找来吧,天色已晚,我们该回府了。”
“妙瑜,现在是白天。”云安曜低声提醒。
黄妙瑜往被子里缩了缩,双手抱着脑袋。
是了,她已经看不见了,看不到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下雪还是晴朗。
如今的她,能看到的只有一望无际的黑暗了。
“妙瑜。”
看到她背对着他的肩膀细微抖动,他知道她在哭。
“国公爷说了,你不能哭,否则给你上的那些药就白费了。”
“我…我难受。”虽然极力克制,但还是忍不住。黄妙瑜轻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失去了看到东西的机会,突然之间,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黑暗,这样的感觉,让人感到害怕。
云安曜凑近了些,轻轻将她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手掌拍着她的背,“这两天你就待在国公府休养,黄府那边,我会亲自去说,等你好些了,我就上门提亲,娶你为妻。”
黄妙瑜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如果没有半山腰的那一席对话,如今听到他愿意娶她,她一定会感动得说不出话,可偏偏她早就知道了他对她无意,如今说要娶她,也不过是因为心存愧疚,所以心里生了个疙瘩。
“云大公子真的没必要因为心里过意不去而说这些话,这样强扭在一起的婚姻,你我都不会幸福。”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云安曜道:“既然都还没给过彼此机会,又何必这么早下定论,嫁入云家,我不敢保证能给你最好的,但我会亲自照顾你。”
黄妙瑜抽噎了一下。
从小病弱,本来就让她觉得与外界隔绝,无比孤独,如今又失去了双眼,那种苍凉孤寂的感觉更上一层楼。
贴靠在意中人温暖的怀里,听着他说这些话,纵然不全出自真心,她还是觉得暖到了心窝子上。
伏在他胸膛,不停地抽泣。
晚间时分,翠芙过来了,见到黄妙瑜已经醒过来,顿时大喜,“姑娘。”
“翠芙,你没事吧?”
“奴婢没事。”翠芙上下打量着黄妙瑜,“姑娘的眼睛,可还觉得痛?”
黄妙瑜摇摇头,“不痛了。”只是看不见。
“姑娘。”翠芙扑通跪下,“都怪奴婢没用,没能看护好姑娘。”
“你起来。”黄妙瑜看不见,但她听到了下跪的声音,“只要你答应不把这件事的真相告诉我爹娘和我祖父祖母,我就不怪你。”
翠芙瞪大眼,“姑娘为何不让说?”
那伙人如此嚣张,还弄瞎了姑娘的眼睛,难道不该报官将他们缉拿归案吗?更何况,若不是云大公子,姑娘也不会出事。
“到时候我娘问起,就说是意外。”黄妙瑜道:“一个字都不能说漏嘴,听明白没?”
其实算下来,这件事本来与云安曜没有半分关系,可她不敢保证爱女心切的爹娘听了事情的经过以后会不会把罪责全都归到云安曜身上去,所以必须隐瞒。
翠芙极不甘愿地应声,“哦,奴婢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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