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回鹘的东进对西迁的鞑靼人而言是一场噩梦。
他们在东边被契丹人搞得活不下去,难道跑到西边,还要再被回鹘人暴打?
不幸的是,噩梦成真了!仆固天王的后裔确实在往回鹘王庭打,已经控制了很大一块地方,鞑靼人就像遇到了猛虎的兔子一样,四散而逃,苦不堪言。
契丹、回鹘,两大之间难为小,难不成南下阴山,去河南地放牧?
如今看来也不成!
一个不要脸的汉人节度使,僭称突厥最鼎盛时期汗王才拥有的无上可汗称号,兵甲精良,艹尼玛,比契丹人还能打!
诺真水不能留了,得赶紧回云州北面的老家。西边的道友,我管不了你们了,自求多福吧。
阿布思进了水汊之后,对这片草场非常垂涎,但最终也只能叹一口气,他们的实力并不强,从朱邪赤心(李国昌)时代,就不断被募兵去中原征战。在徐州与银刀都余孽拼杀,大部分人都没能回来。到了李克用时代,讨黄巢又被募走不少,现在顶天也就能凑出三万多骑,一度还没赫连铎的吐谷浑强。
走了,走了,没意思!李克用已经遣使来告,邵树德可能要回师阴山,还是早作准备的好。
“嗖!嗖!”突然之间,铺天盖地的火箭袭来,引燃了很多帐篷。
“别让贼人走了!”呼喊声此起彼伏,同时响起的还有马儿嘶鸣声、甲叶碰撞声、军靴踩在雪地里的咯吱声以及弩机发射的声音。
“哪来的敌人?莫不是唐军?”阿布思大惊失色。
随从们面面相觑,脸色惊慌。
“咚咚咚!”
“呜——”
“杀呀!杀贼!”
鼓角声、喊杀声此起彼伏,在各个方位不断响起。黑夜之中哪分辨得清楚,阿布思只觉得到处都是敌人,他们完全被包围了!
留守诺真水汊的多是老弱残兵,看守马车、牛羊、箭矢以及抢来的财物,能打的全在阴山,这要是被敌人四面八方合围,可想而知是什么下场。
火箭引燃了大量帐篷,牛羊马儿恐惧地叫个不停。
“杀!”大群甲士出现在了阿布思的眼帘之中。
他们身披铁甲,手持弩机、长剑、陌刀,见人先射一通弩矢,然后重剑手们就上前砍杀。
留在营地的老的老、小的小,如何挡得住这些如狼似虎的猛人?阿布思亲眼见着两个少年手持木矛,却根本刺不破长剑手的甲胄,随后被他们斜斩而下,半个身子都被砍掉了,鲜血、内脏淋了满地。
“完蛋了!”阿布思丝毫不留恋,直接翻身上马,在随从们的簇拥下逃跑。
不料迎面又杀来一波人,步弓一阵攒射,亲随勇士们纷纷坠马——人倒未必死了,但马肯定伤了。
“天寒地冻,怎么还有弓弩用!”阿布思啐了一口,拨转马首,直接向另一个方向逃去。
“杀贼酋!”一将从黑暗中袭来,铁枪在火光下森寒无比,直捅而下。
阿布思仰面一闪,躲过必杀一击,随即身体腾空而起,被面朝下重重地横掼在马上,差点把晚上吃的酒肉都弄吐出来。
“大汗被擒了!”营地里的鞑靼人发出一阵哀鸣。
“杜将军威武!”有军士遗憾地放慢了脚步,将手里的搭索收起,大声喝彩道。
大汗失手被擒,人员死伤惨重,鞑靼营地,彻底乱了!
对付草原人,果然还是突袭最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