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襄邑、尉氏,已经处于不救则死的状态,局势更为紧迫。更何况,如果能在襄邑城下大破威胜军,甚至能极大改善局势。
以前敬翔很讨厌赌,但他现在认为值得赌一把。
“大王,仆以为不可南下。”韦肇上前一步,大声说道:“此时容不得万分冒险,当以接应世子为上。”
敬翔闻言急了,一贯没甚脾气的他也难道发火,道:“这也不冒险,那也不冒险,任由邵贼以势压人,步步紧逼,就为了多苟活那么些时日,有用吗?”
“敬司马昔日也提到,以拖待变。怎么,这就改主意了?”韦肇毫不示弱,反诘道。
“若襄邑、尉氏失守,夏贼围困汴州,八角镇、中牟那边一样完蛋,还怎么拖?”敬翔冷笑一声,说道。
“敬司马你太贪心了,竟然置大王安危于不顾……”
“竖子不足与谋!”
“够了!”朱全忠断喝一声,满面怒容。
“我意已决。”他看了看一众幕僚,道:“集聚大军,西进八角。”
敬翔仰天长叹。梁王已经没了十年前的锐气和魄力,败亡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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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牟城下,朱友裕发现自己完全撤不了了。
中牟守军居然出城夜袭,虽然被挫败,但很明显有一战之力,兵力也不少,这完全打翻了之前的判断。
而到了后半夜,聚集在营外的骑兵大声呼喝,声势惊人,朱友裕只能下令谨守营寨,一切等天亮再说。
可天亮后发生了什么?
朱友裕登上营中高台,向西边望去,却见数量庞大的军队正在往这边挺进。而他们的先锋,似乎在昨晚就进了中牟县城,此时城头已经打出了旗号。
“天雄军……”朱友裕轻叹一声,喃喃自语。
这是一支即便在梁地也赫赫有名的部队,技艺娴熟,勇猛敢战,捷报频传。之前失陷在洛阳的长直军,就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可真是看得起我啊。”朱友裕自嘲道:“这是要把咱们这万把人也一块吃掉了,夏贼一定计划了很久。如果我所料不差,八角镇可能已经遭到贼军围攻了。”
“衙内,是战是走,该拿个主意了。”
“不如向南突围吧。到尉氏县,与守军里应外合击破贼军,然后再北归返回汴州。”
“南边多半也不好走,可能是个陷阱。”
“现在动不了,一动就要被多方夹击,很容易大溃。”
“那难不成留在这个死地?”
部将们争论不休,拿不出主意来。
“好了,好了,不用再说了。”朱友裕止住了心腹将校们的争论,道:“便是要撤,也得先击破了当面之敌再说,否则被人追在后面使劲撕咬,能回去几个人?”
“我意已决,先守。”朱友裕说道:“等待我父的消息。八角镇有大军,近在咫尺,须臾便可西进,杀到中牟城下。届时数军合流,夏贼可拿不下咱们。”
他数了数旗号,铁骑、天德、天雄、镇国四军都出现了,这就是好几万能打的武夫了。仓促撤退,不是什么好选择,说不定就溃灭在半途了。还是得先打一打再说。
九月十八日傍晚,天雄军主力抵达中牟。入夜后,邵树德率亲兵都抵达前线。
针对朱友裕的攻势,明日就将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