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名叫虫儿?这听着就没甚地位啊,在族里还不被兄弟们欺负到死?
王珂行礼,李克用根本没搭理他,而是转过头来,对邵树德说道:“听闻灵武郡王昔年曾守过遮虏军城?”
“乾符年间的旧事了。”邵树德看着李克用,含笑道:“有幸在城头一睹大同军容。”
“既如此,便满饮此杯。”李克用端起酒樽,一饮而尽道。
“满饮此杯。”邵树德亦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哼,当时便该发力打下遮虏军。”喝完酒,李克用扫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邵树德,道:“也省得现在左右为难,杀又不是,不杀又不是。”
王重荣面现惊容,下意识看了眼李克用身后的亲兵。
亲将走过来给李克用倒酒,李克用接过一饮而尽,转头看向王重荣,独眼眨了眨,谑笑道:“王帅怕了?你看灵武郡王安坐不动呢。”
“儿郎们都在身侧,何惧之有?”邵树德把放下手里的酒樽,笑道。
亲兵副将李仁辅上前给邵树德倒酒,顺便瞪了一眼李克用身后的将校。那厮也是个暴脾气,回瞪了一眼李仁辅,手已经抚到了腰间刀柄上。
“李存信,你这奴将给我滚回去!”李克用呵斥了一声。
李存信闻言一惊,脸涨得通红,不过还是依言退了下去。
他是牧奴出身,回鹘人,因为外语学得好,被李国昌看上,收在身边。后来又跟了李克用,讨黄巢时立过功,被收为养子,赐名李存信。
出身问题一直是他的逆鳞,军中除了李存孝这种浑人敢取笑他之外,还没人敢当面这么做。但这会义父喊他“奴将”,他能怎么办?只能将一腔怒火转移到李仁辅身上,眼神通红,直欲噬人。
“李帅今日来会,便是为了说这些话?”邵树德看李克用连喝好几杯,有些不耐。
虽然自诩政客型军阀,但军阀就是军阀,见李克用这么一副欠揍样,邵树德也不想惯着他,武夫性子起来,说话就有些不客气。
李克用闻言一笑,道:“若还是乾符那会,某说不得便回去整顿兵马,与你大战一番了。罢了,某吃过亏,知道有些事由不得心意。听闻灵武郡王在同州与朱全忠交过手,觉得其人其兵如何?”
“用兵有章法,手下能人不少,是个劲敌。”
“此辈小人罢了!宴席上曲意逢迎,被骂了亦不还口。暗地里却调集人马,想暗害某。”李克用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恨声道:“早晚诛杀此辈。”
邵树德不语。
“某欲伐赫连铎、契苾璋二人,邵帅何以教我?”李克用连续喝了几杯,脸色有些红润,又盯着邵树德问道。
“某刚得授关北四道都指挥、制置等使。”邵树德回道。
“契苾璋不是已去职了么?”李克用追问道。
就在邵树德率军南下的时候,因为长期赏赐不足,振武军的大头兵们造反,驱逐了节度使契苾璋。朝廷派左神策军四军军使王卞出镇振武,目前应已是到任了。
“契苾部乃振武军所领蕃部。”
“邵帅是欲保契苾璋了?”
“责无旁贷。”邵树德皱起眉头看了眼李克用,分辨着他是真心想打契苾璋,还是纯粹酒喝多了一时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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