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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九山离开的那天,江少安送给他一柄自己打造的枪,看着眼馋的岳平昭和楚东举,江少安变戏法的一样又拿出了两柄,三人枪的款式和江少安一模一样,两人眼馋的目光变成了炽热,摸着枪不愿意放手。“九山,到了那边安顿好以后给我们来信,找机会我们三个去庐州看你。”江少安不放心的叮嘱道。“嗯,放心吧,少安,最多半月,我一定会有书信寄回。”邵九山用力地点点点头。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九山。”邵九山的父亲来到跟前,拍拍他的肩膀。随后对江少安他们说,“谢谢你们三个,这段时间陪着九山,九山会想你们这群好朋友的,行了,天也不早了,我们该上路了,你们还小,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很多。赶紧回家吧!”
“九山,保重!”“九山,再会!”“九山,在庐州等着我们!”三个小伙伴拼命地给九山说着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邵九山已经哽咽地说不出话了,只是用力地不停地点头,用力地不停地挥手。马车徐徐前行,江少安拉住想往前追赶马车的岳平昭和楚东举,三个人抱在一起,眼泪终于控制不住,三人放声大哭。恍然间,江少安仿佛看见一个熟悉的娇影往邵九山的车上扔了一个什么东西……
邵九山离开已经有七八日了,可是江少安还是没有缓过来,做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饭也吃不下、觉也不好好睡、训练也应付着。王战看在眼里,不过他并没有着急介入,因为这是江少安必须自己挺过的一关,王战很清楚,以后江少安还会面临很多次这样的离别,甚至是生死离别,如果这一关他不能挺过去,那么他以后会更加痛苦。
第十日,邵九山的信函到了,江少安急冲冲的打开,知道邵九山那边一切顺利这才算彻底放心。王战走到已经明显缓过劲来的江少安面前,说道:“放心了?”江少安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战叔叔,让您看笑话了,也让您担心了。”王战笑着摆摆手,说道:“这没什么,你知道吗?其实我很羡慕你,少安。”
“羡慕我?”江少安一头雾水地看着王战。
“是的,你看你,多好,因为好朋友的离开会伤心、担心好一阵。而我,因为见惯了分别,所以已经没有太大的情感波动,甚至可以说已经没有情感了。”王战感慨地说道。
江少安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会没有情感波动。
“那一年在平凉,随军出征的我才二十出头,虽然我们赢了,以少胜多,壮烈惨胜,但是所有我认识的人没有一个活着走回来的。那一年在兴庆,我最好的兄弟被箭射穿,死在我怀里。那一年在丰州……”王战哽咽了,说不出了,江少安赶紧起身接了一杯水递了过去。王战接了过来,并没有喝,继续说道,“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动荡的年代,注定我们要不断的面临离别和生死,所以我们必须要坚强,我们要让你们、要让后人生活的安稳,短暂的分别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团聚。因为我们身后背负着太多太多前人、亲人、朋友、兄弟的期许,振作起来,你可以的!”王战起身拍拍江少安的肩膀,水放在了江少安的手里。
看着手里的水杯,看着水杯中自己的倒影,江少安慢慢地明白了,握了握自己的手,目光坚毅地看着王战的背影,眼神飘过王战仿佛看见远在庐州的邵九山在拼命练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