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姒摇头,看着镜湖的右肩:“我无碍,你怎么样了?”
他说:“没事。”话才刚落,便吐了一口血,右肩处,有隐隐光晕在涌动,肉眼可见。
方才那妖物,一掌正中镜湖的右肩,他必定受伤了。萧景姒连忙喊道:“宋大夫!宋大夫!”
宋长白正缩在桌子后面,听到萧景姒的声音,这才温温吞吞地爬出来,刚才还好他闪得快,太吓人了,好好的小孩子突然变成了妖祟。宋长白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跑过去诊脉。
镜湖摆摆手,制止了宋长白的动作,解释说:“我血多,吐一口没关系。”他指了指地上的孩子,“先给他治。”
宋长白顿住,不敢过去,怕这孩子再发狂。
镜湖冷声道:“已经没事了,快去给他看看。”
这也是只妖啊!又不能反抗,宋长白一脸生无可恋,小心翼翼地过去把脉。嘿,这么一作妖,脉相倒老实了。
宋长白取来金针,在孩子身上扎了几针,拍了拍他的背,用力一锤——
鱼干悠悠睁开眼,从地上坐起来,揉了揉迷糊惺忪的眼睛,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看着沈银桑喊了一声:“娘亲。”
沈银桑这才松了一口气,将鱼干抱起来,红着眼心肝宝贝地哄他。
鱼干蒙头蒙脑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将一双眼睛睁地圆溜溜的,四处打量,看见了一屋子人,小孩子喜欢热闹,立马也不疼了,也不晕了,从沈银桑怀里钻出一个脑袋,好奇地到处瞧,眼珠子一定,看见了镜湖。
“乔乔爹爹!”
镜湖应了一声,走过去抱他。
鱼干扎到镜湖怀里,嘴一瘪,吸吸鼻子:“乔乔爹爹,你流血了!”然后嘴巴一扯,哇的一声哭了。
“……”
这么惊天动地的一声嚎,弄得大家都懵住了。
鱼干趴在镜湖怀里,哭得好伤心好伤心,用小手去擦镜湖嘴上的血,抽抽噎噎地一边哭一边奶声奶气地说:“乔乔爹爹,你流……流血了,”断断续续,打着嗝,边哭边说,“你、你会不会……呃……会不会死?”
鱼干哭得跟要死了爹一样,伤心欲绝啊。
镜湖心里一暖,拍拍鱼干的背,安慰他说:“鱼干乖,这不是血,是冰糖葫芦。”
“……”大家好笑地看着那对‘父子’。
鱼干打了个隔,突然停住抽泣,眼泪珠子还挂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的样子,傻里傻气地看着镜湖,半信半疑地问:“真的吗?”
镜湖把嘴角的血舔干净,面不改色地说:“真的,是糖葫芦。”
鱼干泪如雨下的眼里,立马放晴了,小孩子悲伤来得猛烈,去得也快,立马开心地说:“鱼干也要吃冰糖葫芦。”
镜湖:“……”他现在去哪里搞冰糖葫芦。
沈银桑立马把鱼干抱过去,打圆场说:“等鱼干好了,就给你买,鱼干现在生病了,要先睡觉,不然就要喝苦苦的药。”
鱼干一听要喝苦药,立马打起精神头:“鱼干好了,不喝药!”
沈银桑笑着将鱼干抱过去,哄他睡觉,夜深了,鱼干年纪小,折腾了这么久也累了,不大一会儿就昏昏欲睡了。
待平静了,萧景姒担心镜湖的伤:“伤势怎么样?”
镜湖只道:“没事,附在鱼干身上的那只妖,修为不及我,还重伤不了我。”
他虽如此说,萧景姒仍是不放心,唤来宋长白:“宋大夫,麻烦给他看一下。”
宋长白心累不已啊,又颠儿颠儿地去给镜湖号脉。
“主子,”紫湘上前去,搀扶萧景姒,心里七上八下的,十分不安,“您脸色很不好,您怎么了?”
萧景姒拂了拂肚子:“方才躲避的时候撞到桌子了。”揉揉隐隐作痛的眉心,她抬脚,刚迈出步子便身子一晃。
紫湘大惊失色:“主子!”
萧景姒摇摇头,示意她切莫担忧,只是身子乏力,腿一软便挨着紫湘倒下了。
“景姒!景姒!”
正在号脉的镜湖一把推开宋长白,慌了神地蹲在地上,只见萧景姒脸色苍白,额头隐隐沁出了一层薄汗,手紧紧攥着裙摆,她张张嘴,想说什么,艰难地开口:“孩、孩子。”
“血!”
紫湘突然大叫,盯着萧景姒白色的裙摆,脸都吓白了:“出血了!”
层层叠叠的纱裙之下,血迹斑斑,顿时,殿中大乱,一声一声咆哮,铺天盖地地吼向宋长白。
“宋长白!”
“宋大夫!”
“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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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雷声大雨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