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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正文大结局(多章合并)(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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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这对兄妹,老王爷也在屋里屋外走来走去,吆喝吆喝,张罗张罗。

  到了傍晚时,终于,王府外有了响动,是马车的声音。

  “来了来了!”

  华支跑去后院,欣喜若狂地大喊:“王爷,人来了!”

  楚牧领着两个孩子,去了前厅。

  没有惊动百官,没有兴师动众,就几匹马,一辆马车,楚彧牵着萧景姒下了马车,因为知道是晚上到府,王府外掌了一路的灯,很亮堂。

  “恭迎女帝帝君圣驾。”

  王府外,跪了一地的人。

  桃花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四处瞧,好奇得不得了。梨花很认真地看着,借着烛火,看他的娘亲,明眸皓齿,浅笑嫣然,比画里还要美。

  他娘亲,是个清雅宁静的女子。

  而他父亲,正盯着他看,一双眼睛,跟他一模一样。

  萧景姒走上前,对楚牧欠身行礼:“父亲,景姒不孝,让您担心了。”

  楚牧红着眼,哽咽:“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模样虽变了些,看着还是心酸。

  楚彧也跟着萧景姒,乖乖行小辈礼。

  “梨花过来。”楚牧把梨花唤过来,又把手里的桃花抱正了,让两个孩子瞧瞧父亲母亲。

  萧景姒张开手,桃花眨巴眨巴眼,也不认生,就扑过去了,萧景姒的眼睛一下就红了,微微蹲下,将声音放得很轻,她说:“梨花,我是娘亲。”

  语气柔软,带着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一年未见,对两个孩子,她终究觉得亏欠了。

  “梨花认得娘亲。”

  小孩子,奶声奶气,只是那双漆黑的瞳子,有着这个年纪没有的深沉与内敛,他乖乖作了个揖,说:“梨花见过父亲母亲。”

  小孩子脸上,难得有了笑。

  萧景姒笑,笑着红了眼眶,摸摸他的脸:“对不起,娘亲回来晚了。”

  小人儿认真地摇头:“不晚,梨花没有等很久。”他都知道的,北赢来的信他都会看,知道娘亲不是不来看他们,是在受苦,梨花伸手,抓住了萧景姒的袖子,“娘亲,妹妹还不说话,我替妹妹说,娘亲回来了就好。”

  她家宝宝,乖巧懂事极了,一身小红衣,因为欢喜。

  萧景姒忍不住想亲近,凑过去亲了亲梨花的脸:“乖。”

  怀里的桃花跟着学舌:“乖!乖!”她乐得直蹬腿,也不知道在乐什么。

  梨花:“……”红了脸,很开心地笑了。

  娘亲亲了他!

  杏花:“……”黑了脸,很不爽地沉了脸。

  他女人亲了别人!

  楚彧怕萧景姒累着,把她手里的桃花抱过去,才刚接过去,就愣了一下,然后冷脸看梨花:“楚猫妖,你怎么把妹妹喂得这么胖。”

  楚猫妖:“……”这个名字,听一次他不爽一次。

  顿时,父子俩大眼瞪小眼,两双极其相似的眸子,连眼神都一模一样,当然,不是父子情深,是两相不爽。

  正是这时候,楚彧怀里的桃花瘪瘪嘴,扯开嗓子就嚎:“哇——”

  为什么哭?

  当然要哭!自从六个月的时候,温伯侯来府上看望两个孩子,随口说了句桃花真胖,然后那天,楚牧就把桃花的酥糖收了,她怎么哭都没给她吃。后来,听到胖这个词,桃花就哭,她的酥糖……

  楚彧懵了,手都僵了,又不大会抱孩子,软软小小的一团,他生怕给他碰坏了,动都不敢动。

  “别、别哭了。”

  除了哄萧景姒,楚彧哪里会哄人,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句别哭别哭,桃花才不领情,可劲儿可劲儿地哭,小鼻子哭得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一抽一抽的,好不可怜。

  小奶娃娃生得像极了萧景姒,她一哭,楚彧心肝儿都疼,大抵这便是血浓于水,分明才第一次见,却能牵扯动筋骨。

  “宝宝,别哭别哭。”楚彧耐心极好,小心地抱着,左右晃着,哄她。

  桃花就要哭,伤心欲绝。

  梨花看不过去,忙帮着哄:“妹妹不胖,妹妹别哭了,我们去吃糖。”

  一听吃糖,桃花就停了一下,然后可怜兮兮地看着哥哥,继续掉金豆子。

  然后父子俩哄桃花去了,怎么哄,用吃的呀!胖子的忧伤只需要一颗糖就能立马明媚。

  萧景姒要去秦臻府上,杏花梨花两只本也想跟着去,可桃花不肯,一手抱着一个,要左边喂一颗,右边喂一颗,左右开弓着吃。

  好幸福呀,好多糖~

  桃花笑开了花,杏花梨花两只满脸担忧地看着萧景姒出门。

  天色不晚,月上楼阁,景色很好,圆圆的一轮月,杏黄色的暖光,朦朦胧胧地笼着夜色。

  将军府搬到了左相府隔壁,离钦南王府不远,萧景姒独自打着灯,走得很慢,古昔走在后面,走路有些微跛,一前一后两道身影。

  萧景姒走到门口,提了提手里的灯,笑着看着门口:“这么大风,怎么站在门口。”

  秦臻还有宝德,便站在门口,大门开着,一眼可以看到里面的布景,与当年的卫平侯府一模一样。

  秦臻性子固执,不论搬了多少次府邸,也是最初的模样,他曾说过,兜兜转转,这样才不会迷路。

  兜兜转转,她都会回来,她是卫平侯府萧景姒。

  秦臻说:“听到声音便出来了。”她模样变了些,与以前八九分相似,神色与笑起来的样子,没有变,一头墨发,倒像她刚及笄时的样子。

  秦臻方说完,洪宝德便拆穿了他,笑着打趣:“秦臻,你何时学会睁眼说瞎话了?”她眯着眼笑,毫不留情地拆秦臻的台,说,“景姒,秦臻他从早上就站着里等了,整整,”算了算,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站了足足四个时辰。”

  四个时辰,那便是从辰时开始等。

  萧景姒笑,将灯笼递给了章周,走上台阶,对秦臻说:“怪我,回来晚了。”

  太晚了,他都老了。

  她看见了,秦臻微微斑白的两鬓,容颜未老,却已沧桑。

  怪她,让他牵挂。

  秦臻点头,一脸严肃:“嗯,怪你。”他走过去,抱住她,轻叹了一声,“以后别这么吓我。”

  萧景姒点头:“好。”

  他抱着她的手,在颤抖。

  从她长大后,秦臻便没有再抱过她了,他以为她长大了,竟不知抱在怀里还是如此瘦弱,小小的,像个没长大的姑娘。

  他松手,领着她进屋,说:“你一年没有回来,我酿的酒堆了很多,今晚陪我喝两杯。”

  萧景姒应:“好,不醉不归。”

  秦臻笑,还是这么贪杯呢。

  她笑着,眼睛有些红,却一直明眸皓齿地笑,眼里有欢喜,也有怅然后的安定与坦然。

  兜兜转转,她回了家,不问路途艰辛,没有虚与委蛇,也不嘘寒问暖,他备了她最爱的酒,一直等她归来,便够了。

  洪宝德抹了一把眼泪,心酸酸的,扯了扯嘴,笑了,说:“古昔,你傻站在外面做什么?还不快进来。”

  秦臻与萧景姒回头,对他招招手。

  他愣了一下:“噢。”然后颠颠跛跛地进了屋。

  关了门,灯火阑珊,照着来时路,将军府的常青树,一枝绿枝出墙来,月光落下淡淡的光,影子都是温柔的。

  屋里,传来女人与小孩的声音,言笑晏晏。

  洪宝德哄着怀里的孩子:“秦宝,秦宝,喊姑姑。”

  一岁大的孩子,也不怕生,欢腾地扭来扭去,学着喊“嘟……嘟……”

  嗯,不是太标准,差强人意。

  洪宝德坚持不懈地教:“是姑姑。”放慢了语速,一个字一个字地来,“姑——姑——”

  秦宝嚷嚷:“嘟——嘟——”

  洪宝德:“……”放弃了,不是谁家小孩都能像梨花那样,一岁的时候就能文能武,识文断字。

  萧景姒笑,将手上翠绿的玉珠子,挂在了秦宝脖子上。

  “嘟嘟!”

  “嘟嘟!”

  “嘟嘟!”

  秦宝猛地扎进萧景姒怀里,嘟嘟个不停。

  洪宝德汗颜,她家这小子,看脸吧。

  萧景姒在将军府留膳,楚彧和梨花在家里带桃花妹妹,父子俩一大一小,嗯,气氛不算融洽。

  因为梨花有点嫌弃他父亲笨手笨脚。

  “父亲,妹妹还小,你要捏碎了喂她吃。”

  楚彧拿着一大块桂花酥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想了想,捏碎,一点一点喂给桃花吃,桃花吃不够,张着嘴巴还要还要,梨花搬了个小椅子在看。

  过了一会儿……

  “父亲,妹妹好动,不能把她放在椅子上,会摔下来的。”

  楚彧赶紧把桃花抱起来,水也不倒了。

  “父亲,这个时辰,妹妹要睡觉了。”

  楚彧抱桃花去了榻上。

  “父亲,妹妹喜欢侧着睡。”

  楚彧把桃花翻过来。

  “父亲,你要哄妹妹睡。”

  哄?楚彧拍拍她的背,说睡吧,他都是这么哄阿娆的。

  “你要拍她的背,不能太重,要轻轻地拍。”

  楚彧的手僵在那里,桃花扯着他的袖子,咿咿呀呀一点要睡的意思都没有。

  梨花手脚并用,爬上了榻:“父亲,让我来吧。”

  楚彧:“……”

  梨花直接把桃花抱到里侧,脱了她的小衣裳,让她枕在自己的小胳膊上,用另一只手拍桃花的背。

  这一幕,刺痛楚彧的眼了:“楚猫妖。”声调提了提。

  楚猫妖转过头:“父亲请说。”

  “你在炫耀?”

  楚猫妖面不改色,用那奶声奶气的调调,说:“不是,父亲您一年都没来看过我和妹妹,不知道怎么照顾妹妹也在情理之间。”

  他特别强调了一年。

  楚彧:“……”

  擦,他家猫崽子真早熟,居然还会记仇!

  楚彧想了想自己一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哦,在盘算着怎么搞死他亲生父亲的那个原配,因为那个女人老是找他母亲沙华的麻烦。

  这么一想,楚彧也见怪不怪了,他的种,变态一点也正常。

  “我先带妹妹睡觉,外面有祖父找来的育儿孤本,父亲有空可以看看。”梨花说完了,就转过身去,给了他父亲一个后脑勺。

  楚彧:“……”这只猫妖!

  果然,猫崽子生出来就是来给他添堵的!楚彧烦躁地去看育儿孤本了。

  一个时辰之后,窗外更声响,萧景姒还没回来。

  楚彧问:“回来了没有?”

  菁华菁云舟车劳顿,都去歇息了,华支这个大管家就亲自来世子院守夜了,回话说:“还没。”

  没隔了一小会儿,楚彧翻了两页手里的育儿经,又问:“回来了吗?”他心不在焉,记挂着萧景姒,看不进去。

  华支回:“还没呢?”

  又过了一小会儿。

  “还没回来?”楚彧已经有些烦躁了,脸色不大好,拧着眉头,不知道是不是想摔杯子了,目光浮动,

  华支在门口,扶了扶额:“还没回来呢。”他特地补充了一句,“要是女帝陛下回了,会来禀报的。”

  楚彧追着问:“什么时辰了?”

  “刚过了戌时。”还早。

  楚彧慌了,摔了书就起身:“这么晚了怎还不回来。”他推开门出去,很焦急地说,“去安排马车,我要去接阿娆。”

  华支摇头,诶,真是一小会儿也离不得!他赶紧去安排。

  不过,时间赶得巧,楚彧刚出王府的门,将军府的马车便停在了府外,秦臻先下来,然后洪宝德扶着萧景姒,踉踉跄跄地下了马车。

  她醉了,靠着洪宝德,摇摇晃晃,醉眼迷离地看着楚彧。

  扑面而来的酒香气,夹杂着淡淡花香。

  楚彧脸色很不好看,望向秦臻:“你给她喝了多少酒?”

  秦臻道:“四坛。”

  她酒量不浅,只是变成琉璃虎之后,便算不上好,只能浅酌。

  楚彧心疼萧景姒,有些不满:“真是胡来。”

  秦臻目光淡淡,神色无常:“花酿的酒,不伤身,她想喝便由她喝了。”

  楚彧也不好再说什么,将萧景姒从洪宝德那里抱过来,扶着她的腰,让她靠着自己。

  “阿娆。”

  “阿娆。”

  萧景姒睁开眼,水汽氤氲的,还有些迷糊:“嗯?”她困,窝在楚彧肩上睡觉。

  深春夜里寒凉,楚彧担心她会受凉,喊了她几句,轻声哄:“先别睡,我抱你进去睡。”

  她睁开了眼,清醒了些,眨了眨长长的睫毛,伸出手抱住楚彧的脖子:“楚彧。”

  “是我。”

  她便又不说话了,对着楚彧笑笑,用脸蹭蹭他的胸口,裙摆下,白色的小尾巴出来了。

  楚彧立马解下自己的披风裹住她,打横抱起:“我先带她进去了,不送。”

  “北赢的事,”

  秦臻的话还没说完,楚彧顿住了,回头。

  他问:“能保证不会有第二次吗?”语气严肃,目光紧紧盯着楚彧。

  楚彧没有犹豫,重重点头:“能。”他语气坚定,字字铿锵,“我用我的命向你保证。”

  秦臻点了点头,便什么都不说了。

  他不问,为何她会被人谋害,为何会死而复生,为何会变了模样,为何会和楚彧一样,变成了……妖,都不重要了,只要她好,只要她以后都好。

  转身,秦臻往钦南王府外走。

  洪宝德招呼了一句:“景姒,我们回去了。”

  她迷迷蒙蒙的眼,睁开一丝丝,嘟哝着说:“舅舅,宝德,明日我要去河边扑蝶,不想练剑,你们要帮我瞒着外公,便说我去同卫林叔叔学下棋了。”

  然后,她便又睡去了。

  楚彧抱着她进屋了。

  洪宝德站在马车旁,失笑,方才景姒的醉话,是儿时的事,突然就这么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估计是景姒醉了,梦到小时候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洪宝德想了想,“好久以前,我都不大记得。”

  秦臻上了马车:“景姒八岁那年。”

  她诧异:“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那时候他也还小。

  秦臻顿了一下,有些怅然若失:“她很少喊我舅舅。”所以,都记得。

  这是八岁那年的事,那时候,卫平侯管她管很严,她未经世事,是个调皮的孩子。

  因为有求于秦臻,便会喊他舅舅。

  那日,她便是想偷懒,便说脑子混沌,不舒服,说:舅舅,宝德,明日我要去河边扑蝶,不想练剑,你们要帮我瞒着外公,便说我去同卫林叔叔学下棋了。

  她嘴里的那位卫林叔叔,是紫湘的父亲,早几年过世了,她认识紫湘早,便是学棋的时候。

  不知道,她梦里还梦了什么。

  楚彧将她放在了榻上,她眉头紧皱,眼角有盈盈水光,楚彧亲了亲她的眼睛,起身去倒了一杯方才准备好的醒酒茶,一口一口喂给她喝。

  她乖得不得了,不哭不闹,张嘴吞咽,完了还舔了舔自己的唇,又舔了舔楚彧的唇,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眼眸眯成弯弯的一条小缝。

  她心血来潮似的,抱着他的腰不撒手,软绵绵地一直一直喊他,特别眷恋,特别粘人。

  “楚彧。”

  “嗯。”

  “楚彧。”

  “嗯。”

  她不厌其烦,笑着念他,一遍一遍,他应她,耐心很好。

  也不知酒醒了没醒,迷迷蒙蒙的眼睛好像还有几分醉意,也有几分笑意,继续念他的名字,痴痴缠缠没完没了。

  “楚彧。”

  “嗯。”

  “楚彧楚彧。”

  楚彧失笑,啄了啄她的唇:“阿娆,我在。”

  她喝了酒,有些薄醉的时候,最是像个孩子,没有平日里的淡然清雅,也没有心事重重眉头不梳,开心了便笑,不开心了便闹。

  她抱着楚彧,对他说:“我今天很开心。”

  楚彧拍拍她背:“嗯。”

  收了笑,眸子盈盈水润的,又说:“也很难过。”还是笑着,眼里凉凉的。

  楚彧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躺着,拂了拂她耳边微乱的发:“怎么了?”

  “我们都在,可是少了紫湘,以前,都是我们几个一起喝酒。”她吸了吸鼻子,浓浓鼻音,碎碎念似的,说,“紫湘的酒量是我们几个中最好的,秦臻都喝不过她的。”

  最是月圆人团圆时,最容易想起故人。

  “嗯,我知道了。”楚彧蛊惑似的哄她,“阿娆乖,不想了,睡一会儿好不好?”

  她摇头,不知是不是醒酒茶起了作用,越发清醒:“我不想睡。”

  不知为何,今日,心绪总是难宁,莫非是近乡情怯。

  楚彧看了看她清澈的眸子,思忖着:“可我不想你胡思乱想。”他低头,含住她的唇,低声细语,“那我们做些别的。”

  嗓音靡靡,低沉而内敛,带了引诱,他刻意撩拨。

  萧景姒笑了笑,抱住了他的脖子。

  楚彧低头吻住她的唇,缠住她的舌尖,用力吮吸,发出暧昧的声音,他耐心极好,一点一点舔过她的唇齿,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顺着她的唇角流下,他移开唇,慢慢舔吻,微凉的唇渐进滚烫,落在她脖子上,流连往下,她身体绵软得厉害,媚眼如丝地看着他,眼里已动了情欲,有些迷离,

  楚彧低低笑出了声,手落在她腰间,轻解云裳……

  突然——

  “娘亲。”

  “娘亲。”

  “娘亲!”

  “娘亲!”

  隐隐约约有孩子的喊声,越来越急。

  萧景姒被这喊声拉回了几分理智,推了推压在她身上的楚彧:“我听到了梨花在喊我。”

  楚彧面不改色地胡扯:“阿娆,是幻觉。”低头,又去吻她的脖子,“我们继续。”手继续去解萧景姒的衣服。

  她按住了,细细听。

  “娘亲。”清脆的小奶音,语调却内敛得又不像个孩子。

  “娘亲。”

  果然,声音就在外面。

  “是梨花来了。”萧景姒一把就推开了楚彧。

  楚彧:“……”心塞!他家阿娆居然不和他欢好!前所未有的心塞!咬咬牙,他尽量不动怒,把萧景姒拉回榻上,“我去,你酒还没醒。”

  萧景姒记挂着外面的孩子,心不在焉地说:“醒酒茶见效快,已经没事了。”

  楚彧心塞得不想说话,给萧景姒整理好衣服,然后披着衣服冷着脸,一脸欲求不满地去开门。

  门口,小梨花抱着小桃花,穿着寝衣,掠过父亲大人阴沉的脸,直接进了屋。

  萧景姒一见梨花抱着桃花,连忙把桃花抱过去,又用袖子擦了擦梨花额头上的汗,心肝宝贝地抱到身边来,两个宝宝她喜欢的不得了,一见他们眼睛都笑弯了,哪里还有楚彧的影子。

  楚彧全程黑脸。

  梨花难得像个孩子,对萧景姒撒娇:“娘亲,我和妹妹想和你睡。”

  软绵绵的小猫音,和他父亲很像。

  桃花穿着小衣服,握拳:“亲!亲!”好兴奋呀好兴奋,小眼睛都笑眯了。

  桃花不会叫娘亲,只会亲啊轻啊之类的。

  萧景姒心软得一塌糊涂,亲了亲桃花的脸,又摸了摸梨花的头,温柔极了:“好。”

  梨花很开心,桃花见哥哥笑,她跟着乐,难以名状地乐。

  母子三人,心情都甚好,唯独楚彧,脸黑得不像话了,立马否决:“绝对不行。”

  三双好看的眼睛望向楚彧。

  他面不改色,态度坚决:“床榻太小,挤不下四个人。”

  他家阿娆,怎么能跟他之外的人睡,楚彧只觉得心里不断有酸酸的泡泡冒出来,很不是滋味。

  这酸味!

  那张榻,睡八个人都没问题。

  萧景姒哭笑不得,说:“挤不下的话,楚彧,你今晚睡隔壁。”

  楚彧:“……”

  不好,他这是失宠了吗?阿娆不宠爱他了吗?楚彧犹豫纠结了好久好久,眉头都拧了川字,挣扎了好一番,最后说:“那一起睡。”

  萧景姒失笑:“好。”

  就这样,一家人,‘和和美美’地睡一张榻。

  梨花在娘亲身边,乖乖巧巧的,不像在外人面前,十分体贴的样子,说:“父亲,你睡外侧,我和妹妹不能睡外侧,会滚下去。”

  “睡!睡!”桃花学舌,很是欢快。

  萧景姒觉得宝宝说得对。

  梨花又说:“妹妹还喜欢睡里侧。”

  “睡!睡!”

  萧景姒看到梨花小小的样子,一本正经像个大人,心都萌化了,什么都听他的,都没有给楚彧反驳的机会:“楚彧,你睡外侧。”

  然后,萧景姒就把桃花抱的里侧,梨花乖乖跟在娘亲旁边。

  楚彧:“……”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楚彧睡在外侧,萧景姒夹在桃花梨花之间,桃花睡在最里面,梨花给了父亲大人一个后脑勺。

  楚彧生出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于是乎,他一个晚上没抱到他家阿娆,根本睡不着,生了一晚上的闷气,早上上朝的时候,别提脸多黑,气场也不敛着,一副‘本帝君不高兴本帝君想杀人’的样子,吓坏了一干文武百官。

  时隔一年帝君亲政,一上来,就杀鸡儆猴,整治国风,摘了几个乌纱帽,治了几个贪官,砍了几个脑袋,铁血政治,真不是闹着玩的,难怪三国合并之后,大楚和平都要长毛了。

  连着几日,萧景姒一门心思扑在孩子身上,桃花梨花与她越来越亲,越来越黏她,而萧景姒对宝宝心存愧疚,这些天,所有时间都用来陪桃花和梨花,睡觉也不离开一步,对两个孩子有求必应,根本无暇顾及楚彧,桃花还好,楚彧喜欢女儿,便也惯着,于是,便把所有冷眼都给了梨花,楚彧觉得他家小猫崽子不得了,在外人面前一副居高临下目下无尘的样子,在阿娆和桃花面前就乖巧听话了,不仅把桃花哄得欢欢喜喜,还把阿娆缠得严严实实的,简直让楚彧恨不得分分钟扔回北赢去。

  这只猫妖,楚彧敢笃定,才不是小白兔!可是,阿娆居然帮着楚猫妖!理由是,梨花很会哄妹妹。

  楚彧窝火得不行,一口气看完了十几本育儿孤本。

  不过,好在让楚彧欣慰的是,桃花和他很亲,特别喜欢他……喂的糖,他越来喜欢他宝贝女儿了,和他家阿娆很像,漂亮得不得了,果然是他贴心的小棉袄。谁说他宝贝女儿胖来着,瞎了眼!他女儿那是白胖!能一样吗!就是瘦得不明显!

  这几日,一家四口,也相安无事,日子过得舒坦。

  五月初四,秦宝一周岁,洪宝德张罗着给他办周岁宴,地方选在了宫里的星月殿,洪宝德说,花开正盛,最是好风光。

  周岁宴……嗯,很热闹,一大群人都去了。

  五月初五,怡亲王妃沈银桑差人去钦南王府送了一幅画,绘的便是昨日星月殿的周岁宴实景,半扇墙那么大的画,是水墨画,轻描淡写的黑白配色。

  命名《春朝花夕》,落笔,沈银桑。

  凤朝九题了词:春日迟迟,卉木萋萋,花开无时,人生尽欢,新燕眷朝归,旧人笑几许。

  萧景姒让人将画铺开,站在那里,静静看着。

  楚彧进来,挥退了下人,这会儿桃花梨花在午睡,屋里很静,他从后面环住萧景姒:“看什么呢?”

  “银桑送来的画,画的是昨天的周岁宴。”

  “嗯。”楚彧将下巴搁在她肩上,陪她看画。

  杏花纷飞,画上的人儿栩栩如生,笔触轻描淡写,跃然纸上,一幕幕都是昨日的光景。

  画的最中央,是昨日的小主人公,秦宝,一张大大的圆桌,摆着琳琅满目的各种物品,秦宝趴在桌子上,眼珠子四处瞧。

  一旁,是他的母亲,静止的画,像活了一般,将昨日种种上演。

  “宝宝!”

  洪宝德的笑声很欢快,她喊:“宝宝。”

  秦宝看向母亲。

  洪宝德站在圆桌的一头,对他招手:“大宝,这里!”

  “拿剑啊,剑!”

  她循循善诱:“秦大宝,拿剑拿剑,长大了当将军。”

  秦宝一动不动,眼珠子四处溜。

  这时,一旁的温思染将女儿温冉冉也放上圆桌,温声细语地哄:“冉冉,乖,去拿金算盘。”

  温思染旁边的凤昭芷虚晃一脚过去:“滚!温思染你个铜臭商人,别教坏我女儿。”她也站到洪宝德的位置,指了指桌上那把古剑,“冉冉,去抢,抢秦宝的剑,抢到了剑和人都是你的。”

  温思染脸黑了,生怕女儿被别人家的小子染指,赶紧在另一头引诱:“冉冉,这里,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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