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参整个妖都不好了,泪目地看向少年主子,见他唇角微牵,道:“郎才女貌,本王觉得甚好。”
佟参族老一口老血已经到嘴里了……
甚好?
迢光家那个,好男风,往死里浪。
他家这个,好女风,往死里玩。
这两凑一堆儿,那场面……噢,不能想了!
佟参皮笑肉不笑,心肝脾肺惧颤,颤着声儿道:“……尊上所言极是。”含血含泪补充,“甚好甚好。”
楚梨花不瘟不火,淡然冷漠:“那便择日子吧。”
佟参咽血擦泪:“是。”
这简直是强买强卖啊!
板上钉钉,这两家的婚事,就这么给定下了,尊上小主子定的,谁敢有异议,他说配,就是猪狗凑了一堆那也是天作之合。
怎么就让皇室插了一脚呢,佟参族老胡子都快被自己揪没了,愤愤地瞪向睡死榻上的少年,咬牙骂道:这只不靠谱的兔崽子!睡死他得了!
桃花走过去,把自己的披风脱了,递给梅花酥,等她裹好身子,然后踢了花满一脚。
“醒醒。”
花满还趴在梅花酥身上,纹丝不动,看着就让人窝火。
桃花深吸一口气,息怒息怒:“醒醒!”
还一动不动!
桃花一个没控制住自己的脚,一脚踹过去,直接把压着梅花酥的少年踹翻了,压着床榻边缘就滚下来了,盖在身上的床帘顺着就缠住了他半裸的身体。
再不醒,就真是猪了。
花满睁开眼,猛地一个鲤鱼打挺,眼顾四方,大嚎一声:“谁偷袭我!”
少年高大的身体,还缠着紫色纱布,发髻歪了,鞋子掉了,袒胸露乳……地东张西望,这一身打扮,做出这一副双全能敌四手的架势。
“……”
对此,桃花什么都不想说,只想踹他。
老兔家的脸,都被他丢光了!沂水妖主拧了他的耳朵就把他提溜回去了,那厮显然还没睡醒,目光混沌地一路哀嚎,哇哇大叫。
桃花目送走了那兔崽子,坐到床边去安抚:“酥酥,别怕,我会给你做主的。”
她似乎欲言又止,却终是一言不发,看在桃花眼里,那就是明晃晃的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给她心疼坏了,拍了拍梅花酥的背,然后用新学的妖法捻了一把一米长的大刀,扛着大刀就跟上去了。
桃花去了折耳兔沂水家,她不急,要了两碟糕点一盏茶,等屋里的哀嚎声停了,她才擦擦手上的糕点屑进去。
果然,满满被他祖父揍得鼻青脸肿了,坐在门口,抱着膝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桃花才不同情他,用手指戳了戳他脑袋上的大包:“清醒了?”
花满点头,又摇头,整个表情都愣愣的。
桃花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决定给小兔子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你说吧,要怎么赎罪?”
花满丧着脸,揪着自个儿的头发说:“我不知道。”
他一副六神无主七上八下九烈三贞十分无辜的样子。
桃花都被他复杂的内心戏给惊呆了:“满满,你不是想吃霸王餐吧?”
花满特别出息地梗长了脖子,被揍得五颜六色的小俊脸特别愤慨激昂:“我是那种兔子吗?”
桃花毫不犹豫:“你是!你这个渣兽!”
渣兽花满:“……”
桃花不给他申辩,气急败坏了:“你连我最好的小姐妹都不放过,你无情无义无羞无耻无理取闹!”
无情无义无羞无耻无理取闹……好吧,他无言以对。
于是乎,他就做个安静的美兔子,托着下巴认真地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满满。”桃花突然严肃了,颇为苦口婆心,“你去下聘吧,酥酥肯定在等你。”
下聘?
花满一下子就慌了,脑子里一片混沌,记忆也断断续续,曲艺楼抓奸的事他都还没理顺,心里特别没底,不敢看桃花的眼睛,支吾其词:“等我先把张大蟹那个蠢货打死了再说。”
好吧,这只兔子怂了。
多说无益,桃花扛起大刀:“那我先打死你。”举过头顶,对准兔崽子的榆木脑袋,“看刀!”
白晃晃的刀光闪得花满一个哆嗦,立马连跳三下:“胖花,你别乱来啊。”
桃花是个义薄云天的好姑娘,她愤愤不平:“渣兽,人人得而诛之。”
说完,大刀向兔子砍去。
顿时,兔子上蹿下跳,抱头兔窜,奈何躲不过桃花最过硬的瞬移,被她逼到了墙角。
兔子抱住脸!
桃花刀背刚抬起来,作势就要挥过去,一个人影挡住她:“公主。”
是梅花酥,英雄救美来了。
桃花大吃一惊:“你来做什么?快回去好好歇息。”
二白告诉过她,滚榻这件事儿,滚完公的都会精神抖擞,母的就会半死不活。桃花仔仔细细瞧了瞧梅花酥,她脸色确实不是很好。
桃花更生满满的气了,绕开梅花酥,就要揍他。
梅花酥毫不迟疑地挡在了花满前面,张开手牢牢护着。
“公主,”抿了抿嘴角,她轻声央求,“你别打他。”
桃花:“……”
怎么回事,怎么有种错觉,就好像她是蛮不讲理的恶婆婆。
一手养大的小姐姐被隔壁老兔家的渣兽拱了,那心情不是一般的郁闷,桃花扛着刀转身离去,留下一个忧伤的背影,她有点郁结心头,可她也不能做那根棒打鸳鸯的棒子。
嗯,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们谈谈。”
“哦。”
桃花不放心地回头瞅了一眼,便看见梅花酥走在前面,满满小媳妇似的碎步跟在后面,走几步便小心地抬头看几眼,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心虚得不得了。
桃花翘了翘嘴角。
梅花酥把人领到了后花园一处僻静的地方,四下无人,气氛微冷,她不言,花满也沉默,她垂眸,他就东张西望,总之,就是不敢看她。
是真心虚,虽然什么都不记得,可花满一看到梅花酥,就莫名其妙腿发软。许久不闻她开口,他抖着声儿开腔:“你、你说吧。”
梅花酥抬头,似乎鼓足了勇气,沙哑粗嘎的嗓音有些涩,语速很慢:“张小蟹抠了酒杯上的玉珠子,张大蟹怕你吃亏,便同我说了,我去曲艺楼时你已经喝了鱼春草,药效还没发,只是不省人事了,那几个女妖也都同你在一处,是我赶走了她们。”
她平铺直叙,尽量情欲平静不露痕迹。
“哦。”
这件事,花满全程懵。
略带迟疑,她继续道:“虽然事与愿违,不过所幸你与钟柠妖女的婚约歪打正着地取消了。”
“哦。”
这件事,花满就更懵了,只知道是楚猫妖插了手。
这次沉默了很久,她低着头:“等风声过去了,我会去求尊上收回成命。”
“哦。”
就愣了一下。
花满立马扭头,声音突然拔高一个调:“啊?!什么收回成命?”虽然他还是很懵,很无所适从,可从未想过推卸,他是一只敢作敢当的兔子,说得很快,抢着似的,“我会娶你的!”
她眼睛亮了亮,又缓缓暗下,英气的眉眼始终蹙着,始终不看他的眼睛,她说:“你不用娶我,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
花满这下是真懵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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