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跟我还客气什么。”对方一边替他打散淤气,一边又像发癔症一般,突然喜上眉梢道,“好不容易抢回来这么一个美人儿,自然要快些治好,本大王才好早日入洞房。”
云倚风闭上眼睛:“有道理。”
“……”
这一昏迷,就又是好几个时辰,再醒来时,房间却变好了许多,是一处农家小屋,床褥也挺暖和。
年轻男子坐在桌边,正在把玩那一堆扳指和玉佩,腕上还套着一串镯子,行动起来,大家闺秀是环佩叮当,他是环佩叮铃哐当叮铃哐当。
云倚风掀开被子坐起来,深深呼出胸腔闷气:“多谢江兄。”
对方原本还在酝酿下一轮的美人儿与土匪,结果冷不丁被噎了这么一句,如同角儿刚吊开嗓就被拆了戏台,顿时垮下脸来:“认识我啊?”
云倚风道:“是。”
想认不出也难,这一堆又俗又贵又眼熟的扳指玉佩,还有当初在王城时,老太妃从宫里挑的料子,亲手缝的绛紫锦袍——除了时时刻刻被王府众人挂在嘴边的、那位吊儿郎当的大少爷江凌飞,还真想不出旁人。
否则昨晚在树林中毒发时,也没底气晕得那般理直气壮,无牵无挂。
“这是何处?”云倚风坐在床边,又问。
江凌飞清清嗓子,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他先前一直在芙蓉城访友,前一阵刚接到太妃送来的新衣与书信,说望星城里出现了红鸦教余孽,季燕然正在查,便赶过来想要帮忙,结果恰好在密林里遇到了毒发时的云倚风。
那伙土匪是附近村落里几个好吃懒做的小混混,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就想跑出来劫富济自己,结果实在太倒霉,人生第一笔买卖就遇到了风雨门门主与江氏三少爷,被打得鼻青脸肿不说,还要一瘸一拐,抬着昏迷不醒的云倚风回“山寨”疗伤休息。
“结果就是几间破烂草房,连床厚被子都没有,又脏又臭。”江凌飞道,“只好又把门主搬到了这钱家村。”
至于铺满方桌的扳指戒指玉镯玉佩和香包,一小半是要送给太妃的,另一大半是按照季燕然先前的加急书信,特意替云倚风准备的——果然就如承诺那样,全部又大又豪华,五颜六色,富贵逼人!
江凌飞问:“如何?若不喜欢,我让工匠再加粗一圈!”
云倚风冷静推辞:“看江兄戴了一路,像是爱不释手,还是自己留着吧。”
“我那是走到一半包袱破了,不得不都挂在身上。”江凌飞替他倒了杯水,“我看云门主中毒不轻,还是在此多休息几天吧,我要去水井口镇,耽误不得。”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云倚风皱眉:“水井口镇……是为了当年的事?”
“当年什么事?”江凌飞停下动作,警觉地与他对视半天,试探,“不是吧,王爷连这种事都委托给了风雨门?”
云倚风点头:“所以今晚我们一道出发。”
……
这些年间,江凌飞一直在替季燕然查白河的事,也是最近才有了进展。
他寻到了一位老人,相比起前几日婶子说的“王家大哥”,老人知道的事情更多,怨言也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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