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暗自叹气,下令德盛先扶他坐下。其实莫说是李珺,就连自己,这么多年来少说也见过二三十回江凌飞,回回都只觉他意气风发、浪荡潇洒,甚至还动过招入朝中的心思,无论如何都不会猜到,对方竟会是藏得最深的那条线。
李珺还在结结巴巴地问:“会会会不会是有什么误误误会?”
“燕然说他会追去野马部族,给朕一个交待。”李璟道,“你曾与江凌飞同吃同住数十日,回去好好想想,看能不能想起什么古怪异常。”
我能想得出什么古怪异常啊。李珺又快要哭了,我真的就是个草包啊。
但这话又不能当着皇兄的面说,便也只好跪地领命,拖着受惊过度的胖躯、脚步虚软出去了。
小厮正在门外等他,见自家王爷面色惨白满头虚汗,神情还很恍惚,被吓了一跳,赶紧小跑扶住他,小声问:“皇上又责骂王爷了?”
李珺哭丧着脸:“我倒宁可皇兄责骂我。”
小厮不解:“啊?”
“罢了,先去花园中走走吧。”李珺有气无力,“晒晒太阳,缓一缓。”
“哎!”小厮答应一声,扶着他去了御花园。这一去,好巧不巧,老太妃正在与惠太妃一道游园,打算剪几枝新鲜的朝露玫瑰回去做香囊。
李珺如同见到救星,赶紧小跑着扑过去:“太妃!”
一嗓子嚎得,惊飞鸟雀无数。
李璟处理完几桩政务,想起江凌飞的事情,心中再度烦躁起来。虽说季燕然在信中并未隐瞒江家事,也已带着云倚风前往西南收拾烂摊子,但一想到自己翻遍皇宫都苦寻不得的眼线,居然会是便觉得头脑胀痛,太阳穴也生生拧出一股青筋来。
德盛从门外进来,惴惴道:“皇上,老太妃求见。”
李璟一愣:“老太妃来做什么?”
德盛道:“平乐王也在,许是与江少爷有关吧。”
李璟对这添乱的草包,是恨得牙根都痒痒。自己只是一时疏忽,少叮嘱了一句“保密”,他便恨不能站在城墙上吼得人人皆知了?
“皇上?”见他迟迟不语,德盛只好又提醒一句。
李璟无奈:“宣。”
老太妃这一路走得匆忙,途中还险些跌了一跤,簪发散着,也顾不上检查仪容是否整齐了,脸色发白道:“凌飞凌飞之事,可是真的?”
李璟点头,将信函递给她:“原不想惊扰太妃的。”
老太妃看完之后,连连跺脚:“糊涂,糊涂啊!”
她撑着站起来,不顾德盛劝阻,跪地叩首:“皇上,还请皇上恩准老身前往西南,去将那不懂事的逆子带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