渁竞天交待他帮忙的事,除了他谁也别想知道。
燕平侯在后头撇嘴,果然儿子都是给别人家的女儿养的。
不由提醒他:“这几日范氏跟着担惊受怕的,你先去安慰安慰她。”
韩谦应是,大步流星去了。
燕平侯慢慢走着,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就没闹翻呢?
韩谦洗漱后径直去看范氏。
范氏正歪在榻上犯恶心。其实她犯恶心的日子过去了,可被渁竞天的事一刺激,又犯了。见韩谦走进来,忙要起身,动作一大,又是呕的一声。
韩谦忙上前扶住她:“不必起来,我来看你一眼,这便去宫里。”
范氏怔怔。
韩谦仔细看她的脸色,嘱咐下人饭**心又让人陪着她出去走走,对范氏道放宽心,便走了。
范氏还在发呆。
奶娘喜道:“世子爷好了。”
范氏忽然落下清泪来,奶娘慌忙劝慰,范氏又咧咧嘴角,不知是哭是笑。
世子,变了。
自从她嫁进来,一开始世子是忧伤的,后来处置了金悦儿和沈烟霞,就变得沉郁冰冷起来,几天前,渁竞天回京,世子被绑回来,她只看到一眼,觉得世子的魂魄都不在了,现在,世子的魂儿回来了,竟变得比以前温和,还对自己笑得真…好看。
从前得知他怀孕,世子是喜的,但那只是对她肚里的孩子,她有听过,世子想过继个嫡子到先前世子夫人名下,心里别提什么滋味,既盼着是个聪明伶俐的儿子,又怕儿子被抢走。每次韩谦看她肚子,她都要一哆嗦,韩谦说的也只是照应好肚里孩子多看书多抚琴一类的话。
现在,金汐儿没死,她的孩子应该保住了,可她又担心,对她从来淡淡的韩谦像对待之前那两个儿子一样丝毫不在意。
但,方才韩谦的态度给了她无声的肯定,他不会抱走她的孩子,他也不会漠视,甚至他终于对她正眼相看了。
范氏想,自己这是熬出来了?
韩谦不是对范氏动了心,而是突然了悟到自己该负的责任。如果不是他无能,他的妻儿不会离开他,他恨沈家恨金悦儿恨淳王更恨自己,但这恨已经不会让他裹足不前,而是提醒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肩上的担子更重。
他的女儿等着救命,不知需要多苛责的条件,还有渁竞天,他不能陪在她身边却要护她一生周全。如今她的处境可是微妙的很,随时会被有心人弹劾拥兵自重,他要在京城为她坐镇。两个最重要的人都需要他,他要振作起来,他要做她们坚实的后盾。
卫同:啊呸,自作多情,这些小爷都做了。
而对范氏,韩谦与渁竞天谈话之后,忽然意识到自己对范氏不公平,既然是他的妻,既然为他承担起他的后宅,那他理应付出对妻子的敬重与关爱。他,要做个堪当信任的夫君与父亲,这是他的责任。
不过,对之前那两个儿子,韩谦却仍无法接受,尤其得知渁朝儿的身体状况,他生出与渁竞天一般的恨意,两个儿子越好,越提醒他女儿身体的不足。但,这都是他的错,他已经决定将沈烟霞所出的韩蕴也送到庄子上,既然同天同时出生,那以后,他俩也相伴着衣食无忧的走完这一生吧。
哦,还有沈烟霞,韩谦一边走一边思索,没兴趣与她玩下去了,可以送她去与她父兄团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