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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莽罗汉铁头破门 画和尚献计烧营(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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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满刚刚冲出门洞,忽觉身后一亮,不由回头,见城门已被熊熊大火封住。心知后面的官军和僧兵已很难攻进城门,而自己和所率僧兵已没了退路,不禁恨恨大骂一声倭寇凶刁,随即横下一条心,拼死也要跟倭寇在城里大杀一番。恰是这样一个回头分神的瞬间,空中忽地落下一面大网,将他团团罩住。他猝然一惊,急忙挥棍挑网,那网却脚底一收,将他翻身吊起。

  他身后的僧兵急忙挥刀上前解救,无奈众倭拼死阻挡,一时根本靠不上去。

  月满被高高的吊到半空,城头拉网的倭寇们忽然乱纷纷一阵恶意大笑,猛然松绳,将他重重摔倒在地上。尽管月满身陷网中,不能自由防护,但他毕竟浑身钢筋铁骨,受此一摔,并无大碍。然而,他刚要就地站起,倭寇却又突然提绳,将他高高吊起后又重重摔下。如此猫戏耗子般反复多次,饶是月满硬功深厚,也终于昏死过去。

  当他骤觉身寒,一个哆嗦醒来时,却见自己躺在一个灯火煌煌的厅堂中央,手脚尽被反绑身后,身上、地下皆是水淋淋一片。厅堂正壁上,挂着一幅下山虎中堂画,画下放着一张红漆描金带花牙挂檐的八仙桌。桌两边各有一人,坐在加了棉垫的曲背方座罗圈椅上。左边座位上,是一个体格健壮、透着冷横的红脸汉子,年约三十四、五岁;右边主位上那人粗黑油肥,生着一双凶厉的野猫眼,年纪与红脸汉子相仿,身上穿戴却与红脸汉子的汉家衣饰不同。厅内两侧各有四五人,坐在一统碑式靠背椅上。与正厅二人相对应,左侧的衣着跟红脸相像;右侧的打扮跟粗黑汉子近似。

  粗黑汉子见月满睁开眼睛,脸上现出一片狡狯笑意,朝红脸汉子道:“陈将军,你的与他都是明朝人,说话的方便!你来说——”。

  红脸汉子答应一声,直瞪着月满道:“和尚,我们知道你也是嵩山少林寺的!昏睡了一天多,如今该清醒了吧?东洋武士,天下无敌!明军打不败!你们少林和尚打不败!就是西天佛祖来也打不败!”厅内顿时哄堂大笑。

  待笑声稍歇,红脸汉子回头一指粗黑汉子,又道:“足利将军见你有些手段,想留你做东洋武士教头,所以饶你不死,还不赶紧给足利将军磕头谢罪?!”

  月满见倭寇打起让他做教头的算盘,不由冷笑两声道:“让猫给耗子做教头,家主给盗寇谢罪?你们也不问僧爷爷是谁?!”

  粗黑汉子似乎没太听明白,但从月满的神色上看出他并不买帐,不由怒道:“秃驴!你的什么法号?”

  “祖宗!”月满啐了一口血污,声震厅堂道。

  “祖宗?”那粗黑汉子歪头重复一句,又朝红脸汉子道:“这个法号,怎么怪怪的?”

  红脸汉子一皱眉,心知是在骂他们,直指月满大吼道:“混账!法号哪有叫‘祖宗’的?”

  月满两眼冒火,直瞪着红脸汉子道:“吃里爬外的东西,当然不知有祖宗了!看你身穿大明朝衣裳,却与倭奴儿子勾结在一起,侵我大明国土、杀我大明百姓,自然是卖祖卖宗、没祖没宗了!”

  红脸汉子霎时面色紫涨,一拳擂在八仙桌上,桌上茶杯也一并暴跳起来。他恶声咆哮着要亲手杀了月满。恰在这时,一个小寇匆匆跑进来禀报说,城外明军大营突然起了火,营中杀声一片,已乱成了一锅粥!

  “好!”粗黑汉子闻报狂喜不已,野猫眼贼光闪闪,朝红脸汉子道:“必是我们援军的——杀到!我们,马上的杀出城去,里应外合,灭了明军!回来,再杀这秃驴庆功!”遂命人押下月满,自与红脸汉子率众出厅。

  月满被两个倭寇拖出大厅,过个小门,送进一间厢房。然后,倭寇锁了房门离开。

  房门一关,月满顿觉自己被沉入深潭,眼前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湿淋淋的身上,冰冷贬骨。听到倭寇脚步声远去,他微微蠕动一下身子,想触触周边,看看都有什么物什,能够帮他弄断身上的绳子。可是,手脚被死死反绑,他根本挪动不了身躯。

  他又试着两臂用力,想挣断绳子,依然还是徒劳,反而引发身上伤痛,阵阵钻心。他正恨恨不已,忽然隐隐听得梁上窸窣有声。伴着轻微声响,感觉还有细灰微尘落在脸上。

  他以为是房内耗子偷渡梁间,并不在意。只是闭上眼睛,以免灰尘入目。乍又听得扑嗵一声轻响,尽管声音很低,他却明显感到不是耗子的声音。莫非房中有猫?他屏住呼吸,想仔细辨辨清楚。

  “法叔祖——”黑暗中,传来一声极轻极微的沙沙童音。

  他惊悸地震颤一下,马上听出是庆方的嗓音,随即带着责备的口气轻声道:“不听话的小鬼头!你怎么冒冒失失钻到这里来了?”

  “一会儿再告诉你!”庆方低头应了一句,摸过来,很快帮他解开身上的绳索。他想伸手抱住庆方,亲近一下孩子,却是双臂麻木,无法抬起,只得让庆方扶自己起来。

  他刚被庆方架住胳膊,忽听哐当一声响,房门打开,漆黑的屋内现出一道灰黑微弱的夜光。原本半起半跪的他连忙侧身掩住庆方,瞪大眼睛盯着门口。

  一道黑影闪进门来。

  庆方轻轻拍他一下,小声道:“不用担心!是我师兄庆圆进来了!”

  由于双腿麻木,月满立不起身。庆圆、庆方只得一个帮他揉胳膊、一个给他捏大腿。月满一时百感交集,淌着眼泪问孩子是怎么进的城。

  两个小沙弥告诉他:寻竹相遇的当晚,他俩并没有真正回去睡觉,而是尾随到官军大营外面。后来,官军和僧兵攻城,因为月空等人登上城头,吸引城上倭寇多方增援。他们小兄弟就趁机在附近倭寇守御空虚处,使用壁虎爬墙功,登上城头,潜入城内。后来,他们发现月满被俘,就跟踪潜入府衙。趁着看押倭寇熟睡之机,偷了他的钥匙,连夜找锁匠配了新钥匙。无奈月满昏死不醒,二人无力施救。一直等到今晚倭寇夜审,他们才得了机会,一个预先藏在房内梁上,一个在外望风接应……

  通过两个小沙弥之口,月满得知随他攻入城中的二十名僧兵全部战死。由于倭寇火封城门,箭雨倾泻,汤克宽和月空率众救援亦没有成功。自他昏死网中后,即被关押在倭首暂作行辕的温州府衙后堂厢房。刚才在后堂审问他的粗黑汉子,正是温州倭寇总统领足利自仓,红脸汉子便是副统领陈东。

  月满想想自己仗着铁头功,盲目请战,攻城破门。结果,不但没有攻下温州,反而搭上二十个僧兵性命,自己也落得被俘敌营,最终被两个小法孙相救,他感觉心中阵阵愧悔,肠中阵阵绞痛,止不住泪水滚滚奔流。

  暗暗伤痛一阵,他忽然想起刚才后堂受审时听到的消息,急向两个小法孙打听城外官军和僧兵是不是真的遭到倭寇援军袭击了。

  庆圆说,他也听到府衙中倭寇议论:明军大营起火,营中喊杀声一片。但因没机会登上城头探望证实,实际情形,他也弄不清楚。

  月满一下子着急起来,火烧火燎道:“不行!咱得赶紧出城救他们!”言罢,竟忽地站了起来。

  血脉打通了!黑暗中,三人又惊又喜。

  府衙中,倭寇已经所剩寥寥,而且是非弱即伤。因此,月满三人一路穿宅过院,没费多少气力,就接连放倒几个倭寇,夺得几把倭刀,顺利出了府衙。

  三人行至一个小巷僻静处,庆圆忽然问月满,怎样去救城外官军和僧兵。

  月满不假思索道:“怎么救?我们只能设法出城,从倭奴后面杀上去,有多大力使多大力呗!”

  庆圆若有所思地低低嗯了一声,缓缓道:“这恐怕不行!倭奴虽说大多出了城,可留在城头的至少比我们人多。凭我们三人,恐怕出城都难。就是出了城,也震不住倭奴,帮不了官军和僧兵多少忙!我们得想个法子——”。

  月满一震停下来,憨笑着自惭道:“小鬼头你说得对!是法叔祖我莽撞了!”

  三人沉思一阵。“哎—”庆圆突然惊梦似地叫了一嗓,兴奋地悄声道,“法叔祖,我们干脆劫了温州府大狱,放出倭奴捉的好人,让他们跟咱一起打倭奴!”

  月满想一想道:“这哪成啊!大狱里押的都是官府罪人。你咋知道谁是被怨枉的好人?再说,无论好人坏人,只要被抓进大狱,便没有不恨官府的。他们一旦出来,不帮咱打倭奴,反而帮倭奴打官府,岂不闹出更大乱子?”

  庆圆却说他和庆方进城后,就听到百姓议论:倭寇攻下温州,就放了府狱的罪犯,还把许多人编入倭寇队伍。所以,现在大狱里的,都是倭寇捉的府兵或好百姓。他们若被放出来,一定会打倭寇。

  月满这才答应庆圆。他们敲开一户人家,打听了温州府大狱的位置,即一路疾行摸了过去。幸好看守牢狱的也只有几个老弱倭寇,月满三人扑上去,几个回合,便将其收拾干净。

  果然,狱中关押的多是不肯降倭的府兵、百姓等,约有一百多人。月满放出他们,说明本意,几乎是一呼百应。众人立即就近寻些棍棒刀枪,一声呼啸,便随月满三人杀奔西城门。

  行近西门,城头十几个倭寇发现他们,以为是城里百姓造反,大声喝斥着舞刀下城,截住他们去路。月满本就为自己被俘窝火,一心要狠杀倭寇雪耻,狮子般怒吼一声,便当先冲了上去。倭寇见他气势如虎,料知不是寻常之辈,便同时跳出二人,联手迎战他一人。哪想两个倭寇的长刀刚一撞上他的倭刀,便叮当一响,同时脱手飞去。两倭惊嚎着转身逃跑,月满追上去手起一刀,跑在后面的倭寇头颅立即滚肩而落。无头身体却又连跑几步,才仆倒在地。其他倭寇一下子全惊破了胆,鬼哭狼嚎着向后退去。月满率众追上去,围猎似地一阵合击,十几个倭寇悉数被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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