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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上书房。
隆治帝面色惨白地坐在龙椅之上,地面上一片狼藉,能摔的不能摔的都摔了。要不是戴权眼疾手快,玉玺都要摔了。
喘着粗气,双眼赤红的看着跪倒在地额头流血的沈追,隆治帝语气凄凉的说道:“他们这是恨不得逼朕去死啊!他们怎么敢!”
“陛下,千错万错,都是臣的过错,臣愿意承担任何罪名,绝不会牵连陛下。”
“你的过错?哈哈。。。你太小看他们了,朕要是猜的不错,这会满京城都在说朕刻薄寡恩、逼死忠良,他们是一点退路都不给朕留啊。”隆治帝充满着凄凉和愤怒的声音,回荡在上书房内。
“陛下,杨阁老来了!”
戴权来到隆治帝身边小声说道,一听杨涟来了,隆治帝连忙让进来。
少时,杨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走了进来,不过当看到一片狼藉的书房和跪倒在地沈追后,心中大惊。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
闻言,杨涟叹了口气,摇头道:“太医院、刑部高手和京城名医全查验过了,确实是病重不治。。。”咳嗽了声,“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陛下。”
隆治帝闻言,跌坐于龙椅上,半晌,道:“是啊,最好的结果了。。。”
如果查验出死于非命,事情会更加复杂难办。
正此时,却见东厂主事苏见面色骇然的急匆匆进来,说道:“陛下,义忠郡王进宫了!”
废太子之子进宫了,肯定不是来见隆治帝的,那就是龙首宫的太上皇了。
只是义忠郡王在如此时刻进宫,想干什么,难道此事与他有关。。。
就在众人猜测之时,绣衣卫指挥使马顺从殿外走了进来,来到御案前,双手将一封奏折高举过头说道:“陛下,查到了。”
戴权连忙从马顺手中取过奏折呈到御案上,隆治帝打开细细查看,当看完奏折上的内容时,瞳孔一缩,面色一变。挥了挥手,让戴权将奏折拿给杨涟两人看。二人看完后,具是面色大变。
奏折上详细的记录了从沈追离开东乡侯府后发生的事情,在沈追走后,李氏招来了老管家商议了一番,第二日由老管家之子去往京城各家银楼当铺询问价格,不过各家所报价格都是很低,就在此时,江南白家京城商号管事的找上了门,言到可以不用折价就全部收购东乡侯府的产业物件,而绣衣卫对白家商号管事的进行询问得知,他们是受人所托,而且拿出了所立契约,至于立约之人却是肃亲王府的一个李姓管事。随后发现三天前,肃亲王府就已经在顺天府报案称府上李姓管事卷了府上钱财跑路了,至今没有捉到。
肃亲王刘恒那可是隆治帝胞弟啊,竟然连他都被卷了进来,这怎么查,所以马顺一得到消息,立马进宫上报隆治帝本人。
隆治帝面色阴沉,半晌没有说话,杨涟等人也不敢说话,正当殿中气氛诡异又紧张时,隆治帝满是疲惫的声音忽而响起:“散了吧,朕累了!”
杨涟拉住了正欲开口说话的沈追,连同马顺三人退出了上书房,一路上三人没有说话,就这么径直走出了皇宫。
神武门前,沈追向二人道别,转身离去。
看着沈追步履蹒跚的模样,觉得十分凄凉。二人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彼此眼中的苦涩。
死局。
这是一个自隆治帝决定追缴欠款就设下的局,一个专门为了打击隆治帝声望的局,沈追仅仅只是一个无意中踏入此局的一枚棋子,一想到明日的大朝会。。。
如今陕西大旱民乱,湖广又受了灾,这些人还如此费尽心机的打击皇帝,到底想干什么。。。
杨涟不知道,或者知道但是不愿意承认,其实这件事放在历朝历代除了末代皇帝,都不叫事,可是如今的隆治朝,双日悬空,满朝多方势力,就属皇帝最弱,你说可笑不!
想到此,杨涟下定决心,不论明日朝会多么艰难,都不能牵连到隆治帝。
一旦牵连并且坐实了此事,隆治帝将背负上寡恩、逼死忠良的名头。
这样的帝王没人愿意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