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男人,真是伤人心的坏蛋。
诗兰在旁,见尔芙脸色稍显不妥,忙低声劝慰道:“主子爷这会儿正惦记着弘晖阿哥,疏忽了您几分,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王爷待您如何,您是最清楚了,这满京城的内外命妇就没有不羡慕您的呢!”
“旁人的羡慕,打紧么?”尔芙闻言,笑着回眸看去,冷声说道。
感情之事,本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事,旁人的羡慕与否,又怎么可能证明自个儿是否过得幸福甜蜜。
比如在此时此刻,她又如何不知道这满京城的内外命妇都羡慕她纽祜禄氏既是嫡福晋之尊,又被雍亲王捧在手心宠爱,简直是所有达官显贵府里女人们都羡慕的对象,但是看着四爷疑心惦记着弘晖,丝毫不顾及自个儿的感受,她还是会心痛,还是会气得要命。
也许有人会说是她不知足,但是人本就是贪心的。
若是不贪心,那么那些男人又何必三妻四妾地娶进门来。
若是不贪心,那么那些女人又何必对镜自怜地缅怀年轻时候的貌美如花呢。
若是不贪心,那么那些商贾巨富又何必奔波忙碌地赚取银钱呢。
若是不贪心,那么那些达官显贵又何必拼了命地往上爬呢。
所有人都是贪心的,人如果能够不贪心,那就是圣人了。
尔芙慢悠悠地走在青石小路上,心里乱糟糟的想着,却也没有忘记打发赵德柱去大厨房那边传个信,让那些还忙着准备晚上那场接风宴的掌灶大厨们轻松轻松。
“主子,您这是去哪儿啊!”眼瞧着尔芙绕过通往正院的回廊,诗兰忙问道。
尔芙闻言,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回廊的拐角处,低声道:“心里闷得慌,我想要去园子里走走,让她们不必跟着了,留下你和晴岚伺候,也就足够了。”
说完,她就继续往前走去。
诗兰拉着晴岚,赶忙跟上去,怀里还抱着尔芙不肯穿上身的大红色缎面金丝绣牡丹遍地的貂皮披风。
尔芙一路往花园里走着,还不等她走过花园的屏门,乌拉那拉氏就跟上来了。
她驻足原地,看着不远处匆匆赶来的乌拉那拉氏,远远地瞧着乌拉那拉氏额头上的点点汗珠,心里头暗骂了一句冤魂不散,面上却已经摆出好姐妹相见恨晚的甜美笑容,同时对着乌拉那拉氏,很是亲热的招呼道:“妹妹好雅兴,竟然和姐姐似的来逛园子了!”
“是呢!”乌拉那拉氏气喘吁吁地快步走到尔芙跟前儿,含笑应道。
“瞧你怎么走得这么急,这大冷天的,竟然还走出了一脑门的汗珠子,快擦擦吧,别让风吹着了,再着了风寒,惹得姐姐心疼。”尔芙笑着等乌拉那拉氏给自个儿见过礼后,从袖管里抽出随身携带的绣帕,稍显嫌弃地塞到她的手里,柔声催促道。
演姐妹情深的戏码,她也不是不会,以前不屑罢了。
而如今,弘晖又回到府里,还顶着世子的名头,想来乌拉那拉氏又要生出不少妄念了,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是非来呢,她可得打起精神来了,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家的那三个小笨蛋,让三个小笨蛋能无忧无虑地长大成人。
她心里如此想着,面上却仍然是笑吟吟地和乌拉那拉氏扯着闲篇,任谁瞧着她和乌拉那拉氏相处得如此亲热,也要赞她是个大度豁达的嫡福晋。
毕竟当日那场猜测谁是谋害弘晖真凶的舆论风波,正是这位出自乌拉那拉氏的侧福晋引起来的。
哦,忘记说了,那日四爷将乌拉那拉氏接回府里,却夺了她侧福晋的封号。
如今的乌拉那拉氏,和小乌拉那拉氏、乌拉那拉氏珍珠,同为格格,连西小院都不让她住了,已经搬到茉雅琦出阁前的住所——静思居去暂住了,而且还不能住在静思居那排坐北朝南的正房里,只能暂时借住在两侧的偏厢里,摆明是个极不受宠的尴尬人物。
若是换个旁人,许是早就羞臊得无地自容、再不肯出门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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