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得到太医说自个儿没事的结果后,便已经知道身体不适的原因是什么。
不过她却不想就这样轻易放过这种瞌睡时送上门的枕头,想着甭管这口黑锅口在谁的头上,最后获益的人,总归是她这个受害者,这才要求太医细细查验她用过的吃食,她想,即便是太医找不出有问题的东西,也总归是个疑点摆在那里,以后定有开花结果的那天,尤其是她今个儿吃过冰镇乳酪的事,只有她身边的近身宫婢知道,也就不怕被人点破戳穿,所以她才会这般大大咧咧地等着太医的检验结果,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自个儿身边的近身宫女主动提起他曾用过冰镇吃食的事情。
这白白丢了大好的机会不说,还惹了德妃娘娘不高兴,真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可是佟佳氏却没有反思自个儿在这事里的过错,反而迁怒到了身边宫婢的身上,她懒懒地倚在靠枕上,对着自个儿房里的管事嬷嬷使了个眼色,低声吩咐道:“我今个儿身体有些不舒坦,身边也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了,你们都先下去吧。”
说完,她就扯着被角,身子往下缩缩,躺到了被窝里。
佟佳氏丢给管事嬷嬷的眼神就一个意思,那就是寻个错处,将那个说话不知道收敛的宫女处置了,倒也不是说要了那宫女的性命,宫女虽说是奴仆婢女,但是到底是八旗包衣出身,如果真随随便便就死了,难免会引起旁人的主意,所以也就是找个错处,将那小宫女打发了就是了,随便安排到她看不到的地方,到时候受不住苦没了、病了,可就不管她这个前任主子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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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另一边儿,尔芙得到圆明园传来的消息,整个人都懵了,她一边交代着诗兰和玉洁去收拾行李,又打发了诗情去给正院伊尔根觉罗氏那边传消息通知,最后还催着随行伺候的小太监去安排马车,独剩下她一个人坐在堂屋里,想着刚才传来的消息,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好不容易等到诗兰和玉洁将行李收拾好,便忙活活地坐在妆台前了。
以前四爷府里不是没有出过这种事,但是那时候尔芙是侧福晋,一切事情都有乌拉那拉氏这位嫡福晋撑着,只要屎盆子不扣在她的脑袋上,她根本不需要担心,而且她一直将身边的宫婢仆从管得很紧,轻易不放人出门,所以一般也不会牵扯到她的身上,她得到消息过去,那基本上就是出于看热闹的位置上,虽然也可惜没了的孩子们,却并不着急,但是这次却不同了,没有了乌拉那拉氏在前头顶雷,她又正好不在圆明园坐镇,突然出现这种事,如果没事还好,要是真出事,四爷知道就是嘴上不说,心里头也会不痛快的,而且也会显得她这个做嫡福晋的人不够尽责、尽心。。
嗐,想到这里,尔芙苦着脸,叹了口气,正当她要吩咐人先回圆明园探探口风的时候,伊尔根觉罗氏忙活活地赶了过来,她一把拦下了迈步就要往外走的赵德柱,沉声追问道:“你是打算让他去探消息?你这不是主动往人手里头送把柄,若你不做贼心虚,为何要偷偷摸摸安排自个儿跟前的人回去探听消息,到时候真要是佟佳侧福晋出事,你有几张嘴儿能解释清楚,你现在就该稳住,你不在圆明园,出了事急着回去是对,但是你也不必再着急,你既不是太医,也不能替她佟佳氏安胎养身子,赶在城门落锁前出去就是了。”
此时此刻,伊尔根觉罗氏无比庆幸尔芙没有在圆明园那边,她还能交代几句话,不然就冲着尔芙这冒冒失失的性格,到时候就真要被人陷害成背黑锅的倒霉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