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这认错,也不过是因为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而已。
“你叫什么名字?”尔芙示意瑶琴上前抬起了流云的下巴,对上流云那双顾盼生媚的丹凤眼,微微俯身,低声问道。
流云不敢直视尔芙的脸,但是用余光也能看清楚尔芙脸上的神情,见尔芙并不似她预料的那般满脸恼怒,反而嘴角还噙着一抹浅笑,似是心情还算不错的样子,让她就有些搞不清楚尔芙心里的想法,只得尽量恭敬的答道:“奴才流云。”
尔芙算是彻底明白了流云这人的心思,这绝对是个将攀龙附凤的心思,刻到骨子里的人,这次是碰上了四爷,便是碰上其他皇子,或者是其他权贵,她依然会选择这么条路。
有了这么样的认知,她也没有兴趣和这个叫流云的戏子多废话了,冷冷一笑,轻声赞道:“名字真不错,有意境,模样也长得好,瞧瞧这不点而朱的樱桃小嘴,再瞧瞧这微微上挑的眼角,真是让本福晋这个女人瞧着都忍不住喜欢呢!”
说着,尔芙就转身对着瑶琴递了个眼色,示意瑶琴上前扶着这位模样、身段皆妖娆动人的流云到墙边摆着的玫瑰椅上坐下,同时也让紫苏跟着一块落座了。
两人身上的戏服,并非寻常戏园子里那些华而不实的戏服,全套都是上等鲛纱、棉绫、锦缎等名贵料子,按照每个人的身段和气质,经尔芙和四爷府针线上那些巧手绣娘们细细设计才裁剪、绣花的好玩意。
戏服是仿照唐朝的华衣美服设计的,宽袖、低胸,配上鎏金镶各色琉璃石的璎珞项圈,倒是让坐在玫瑰椅上的流云、紫苏,真如话本子里所描写的那些大家贵女似的多了一抹娴静之感。
比起一袭华服的尔芙,气质、模样上也不落分毫。
“祖宗规矩,满汉不通婚,所以本福晋劝你。万万不要生出那些个荒唐可笑的心思。”尔芙见流云坐下时都不忘整理下身上那套价值百余两银子的戏服,显然是还没有熄了心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冷声道。
“奴才不敢。”流云闻言,忙一矮身。低头道。
“敢?还是不敢?那都是你的事,本福晋真是压根不关心。”尔芙笑着打断了流云的话,接茬道,“只是告诉你一声咱们祖宗的规矩,别说咱们爷不敢。便是寻常旗人家的爷们,亦是不敢收下你这个贱籍的汉人戏子。
当然,如果把你像个玩意似的养活着玩,那倒是没人管。
只是玩意儿,到什么时候都是玩意。
皇室血脉不容混淆,便算是你能入府伺候咱们爷,但是你却不可能有自己个儿的孩子和名分,甚至连府里这些个宫女的地位都要比你还高……
若是你坚持要选择这么条路,本福晋还真是巴不得你能成功。”说完,尔芙就是一笑。笑着让瑶琴将关于这些个男男女女的祖宗规矩给流云科普了一遍。
流云的脸色,一变再变,最终定个在了满脸羞红之上。
她想过这位受宠的侧福晋会给她脸色看,会让人打骂她,甚至她都利用跪地行礼的工夫,将要如何应对的法子都想出来了,但是她却做梦都没有想到尔芙会这么四两拨千斤的搬出了祖宗规矩这么一尊大神……
“奴才知罪,奴才不敢奢望能得到主子的青睐,之前那些话,也不过就是随口胡说罢了!”流云明白了这里头的小细节。一颗心冰凉冰凉的,原本半欠着身子落座的高技术含量坐姿,再也维持不下去了,“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连连叩首道。
如果说之前流云叩首见礼,充满了美感和娇柔之态,那么现在就是彻底变成了疯婆子,插簪点翠的朝云近香髻散了,修饰脸颊的些许内弯鬓发,已经被冷汗打湿了。一绺绺、乱糟糟地紧贴在脸上,将原本漂漂亮亮的妆容,弄得狼狈不堪。
估摸下那边侍奉茶水的粗使婢女和学徒们,也该去戏班子管事房里通知过了,尔芙不打算让别人看见流云如此丢脸的样子,所以丢下了一句“你呀,真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便起身打算出去了。
谁知道,这事也是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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