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怕了你们了!
我可跟你们说好了,就今个儿一晚上,明个儿你们要是不收拾干净了,你们就给我滚回你们院子去,别当我不知道,那陈公公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喜子顺着小武的视线,看了眼半开着的窗户,也不禁有些毛骨悚然的,忙上前一步,将窗子锁死,这才转过身来,瞪着小武和瘊子二人,低声说道。
说完就理也不理这两个嬉皮笑脸的小太监,直接钻进了被窝里睡觉去了。
这一晚上,他真是累坏了,原本还有些失眠的他,脑袋瓜才刚一沾到枕头上,便呼噜噜的打起了呼噜。
可怜小武和瘊子两个,本来就觉得与死人同处一院,这心里头不安稳,身上又汗津津的难受,再听着如打雷一般的呼噜声,所有的困意都跑到了爪哇国去,只能瞪着眼睛等天亮了,同时无比期待着,抓紧来个人把宁老的尸身挪出浅水阁。
与二人一般一夜无眠的,还有赵弘文这个行凶者。
初时,有着酒劲撑着,加之刚做下恶事,他还有些小兴奋,能侃侃而谈的和老八探讨杀害宁老的凶手等等细节,可是回到屋里,却是越想越后怕,生怕那些被带去刑房审问的小太监里,有人注意到他偷偷摸摸去上房的事情,尤其是他又联想到八爷,之前似是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这一颗心就好像打鼓似的狂跳了起来。
怕得要死的他,又不敢露出什么不正常的举动来,只能很是无助、很是不安的倚在门边,缩成一团的侧耳听着院子里的动静,但凡听见那么一点风吹草动的小动静,便吓得他紧握匕首,摆出和人拼命地架势,生怕有人趁他不注意就突然闯进门来抓他去抵命,一直等到天色大亮,这才舒了口气,无力地瘫在了地上。
“呼!”
连连深吸了几口气的赵弘文,好不容易提起了一丝力气,伸手摸了摸胸口位置,感受着手下的跳动,露出了一抹邪笑,心想道:到底还是爷爷技高一筹,饶你宁老再厉害,再得八爷的看重,如今还不是只能去阎王爷跟前显摆去了。
“叩叩叩……”
正当赵弘文沾沾自喜的时候,一道略显突兀的叩门声,引得他又是一慌,忙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故作被扰了好梦的烦躁语气,扯着嗓子吼道:“谁呀,这才什么时辰就来吵爷的好觉。”
“赵兄,是我呀。
我想着今个儿这样的日子,还是该早些起来,这才过来打扰了赵兄的好梦。”门外,宋哲翰勾唇一笑,扬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语气却是平和异常,甚至有些讨好的意味在其中,温声说道。
“原来是宋兄呀。”感受到宋哲翰小心翼翼讨好的态度,赵弘文彻底松了口气,一边整理着身上的寝衣,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故意将头发弄得乱糟糟的好似才从被窝爬起来一般,这才打开了紧闭着的门户,笑着说道。
赵弘文一边让着宋哲翰进房里坐,一边滔滔不绝的念叨着,“一整晚都在想着宁老的事情,一直到天快亮才睡下,不想差点就误了时辰,亏得宋兄过来叫了我一声,不然就要错过去见宁老最后一面了,也不知道宁老的棺椁安置在了什么地方。”
“不瞒赵兄说,我这一晚上也是没怎么睡,这心里头就好像装着十几二十只小兔子似的,听见风吹树梢的动静都吓一跳,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一早就跑过来找赵兄了。”宋哲翰伸手指了指眼圈的青痕,对着上房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满脸戚戚的说道。
赵弘文闻言,苦笑着点了点头,也学着宋哲翰的样子,指了指自己个儿那张苍白、憔悴的脸,叹气道:“嗐,不光你这样,我也是,那宋兄先坐一会儿,我去换身衣裳,然后咱们就过去找人问问宁老后事的事情,去给宁老上柱香,也算是咱们的心意到了。”
说完,便客气的拱了拱手,转身往内室里走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