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尔芙扭头看了眼铃兰,低声问道。
铃兰不敢怠慢,忙上前一步,凑在尔芙跟前儿,轻声回道:“这丫头会些个粗苯功夫,力气也比寻常宫女大了许多,奴婢和两个粗使婆子一块上前,这才勉强拿下!”
尔芙闻言,微微点了点头,示意铃兰将草儿扯到了近前,细细打量着草儿有些变形的面目,淡声问道:“你是四爷亲自送到我院子里的,说是你的父亲是四爷昔日随皇上万岁爷征讨准噶尔时的亲兵,让我务必要好好待你,只待等到你大一些就替你选一户好人家嫁出去,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做出这样不明智的事情来!”
“哈哈哈哈……”
草儿看都不看两旁压着她的粗使婆子,冷冷对着面露疼惜之色的尔芙一笑,嘴里混着血迹的唾沫就那么当不当、正不正地吐在了尔芙的脚底下,满是嘲讽的大笑着,似是完全不想和尔芙正经说话的样子。
在尔芙看来,此刻的草儿就好像叛逆期的孩子似的,只能哄着来,若是你硬,我也硬的,怕是四爷那份想要善待已故亲兵子女的心思就彻底白费了。
“将她仔细绑好,别让人这么压着她了,另外再寻些药膏给她抹抹,总之不要太苛待了她,弄好了,你再过来叫我!”尔芙有个天生晕血的毛病,又着实不想看草儿这幅狼狈的可怜样子,扭头对着铃兰轻声吩咐了一句,便径自走进了内室。
重新回到内室里,尔芙的心情更乱了,一个才那么点的孩子,若是放在现代,那绝对是被爹妈呵护的好好的,哪里会需要受这么多的苦,也许当初四爷把草儿弄进府里来就是错了吧,便是她家里的日子过得苦些,那大可以给些银子就是,何必要弄得人家为奴为婢的做着伺候人的活计,她当初的脑袋里是进了多少水,她才能同意了四爷这样的安排。
后悔,已然是不赶趟了。
尔芙就这样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在内室里如热锅蚂蚁似的团团转了一盏茶的工夫,听着房间外隐隐响起的闷哼声,强忍着要冲出门去解救草儿的冲动,终于在心焦力竭的之前,等来了铃兰叫她的声音,她顾不上端着什么主子的架子,也没心思回应门外轻声唤着的铃兰,一把就推开了碧纱橱,重新回到了外间里。
要说这铃兰的办事能力是真的出类拔萃的,才这么一会儿工夫,刚才还灰头土脸的草儿,脸上的血渍和肿胀处都已经洗净,抹好了药膏,连身上那件捩了口子的外袍都换过了,被紧紧的反手绑在合抱粗细的朱漆柱子上,身下被塞了一个不到一尺高的小板凳,保持着一种很诡异的姿势坐着。
“草儿,你该明白当初你进府里来当差,那是四爷的恩典。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就想要你一句真话而已!”虽然心里对草儿很是愧疚,可是尔芙的面上并没有带出来,反而仿佛很是痛心疾首的样子,半蹲在草儿的跟前,摇晃着草儿的双肩,沉声问道。
“为什么?”草儿仿佛第一次看到尔芙时的样子,眼神中满是孤寂,冷冷地打量着尔芙,许久才扯着嘴角笑着,回答道,“呵呵,你是堂堂的亲王侧福晋,你哪里会当真明白我们这些奴才秧子的苦呢,你以为你待我们很好么,你以为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善人么,那不过都是你自己个儿自欺欺人罢了!”
尔芙被噎得扁了扁嘴儿,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没有想过她是个天下最大的善人,她也是真心想要待手下人好的,可是怎么就被草儿这么疾言厉色的反驳呢,难道她真有什么做的不到的地方,她扪心自问着,很快就坚定的摇了摇头,她表示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对不住草儿这些婢仆的地方,她院子里的人,春秋冬夏的四季新衣,每次都是她另外填补了银子从公中换出来的,吃的就更别说了,比在宫里头的那些宫女吃得都好,大大小小宫女、太监都是一荤一素配白米饭,四季蔬果,也没有缺了她们的,把她们当成现代雇佣来的家政人员一样的公平对待,更没有对她们非打即骂的折辱,怎么就弄得草儿如此愤世嫉俗的样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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