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些废话了,快些随爷进殿去!”眼瞧着来送尔芙挪殿的宫人就要到了,四爷可谓是心急如焚,他也更怕心灰意冷的尔芙做出什么冲动下的不理智行为,一刻都不想要离开尔芙身边,他不顾风度的抓着梁宇轶就往养性斋中冲去。
重新回到暖阁中,尔芙正很努力地想要从床上起身。
四爷忙一把抱住了她,急声道:“还有机会,咱们还有机会,梁太医说他家中有一剂祖传方子,兴许能保住你腹中的孩子。”
“真的么?”尔芙惊诧回眸,看着满脸涨红的梁太医,哑声问道。
梁宇轶不敢隐瞒,将他对四爷说的那些话,又复述了一遍。
“很危险?”尔芙不确定问,她并非是怕死,她却不能自私的为了腹中孩子就放弃小七和弘轩两个孩子,如果危险系数不高,她愿意试一试,最后结果成功与否,她总归是尽力了,而不是这样不负责任的一服汤药就送走腹中孩子。
对于尔芙提出的疑问,梁宇轶的回答,让四爷很无奈。
雷公藤是一味大毒之物不假,却并非是无药可救的见血封喉,所以最终结果无非是尔芙的身体想要复原,需要调养更久而已,差别仅此而已。
可是就算是这样,这些只求自保的太医仍然不愿意冒险。
四爷听完梁宇轶的话,真的气笑了。
不过也亏得他不忍心尔芙伤心,跑出去追问一句,不然兴许他就这样错失小阿哥,他并不怪梁宇轶这些太医自保的举动,只怪自己学识不够,若是他能更加用心些翻看医术,兴许他就不会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袖手无策了。
他看着双眼绽光的尔芙,明白了她的选择。
“尽快回府接上白芷来宫中伺候!”既然有了决断,四爷也不愿意再耽搁时间,他一边叮嘱丫儿和青黛重新熬煮安胎药,一边隔窗吩咐着在外候着的苏培盛,同时也请了宫中最擅长金针渡穴之法的太医为尔芙保胎,让尔芙渐渐消失的滑脉更加强劲些,留给梁宇轶更多机会。
说时迟,那时快。
这些事情说起来很是唠叨,其实全过程不过盏茶功夫。
养性斋里用来煮茶的红泥小炉成为了熬药的炭炉,连挪宫的过程中,丫儿和青黛都在盯着炉子上的药罐,尔芙更是四爷亲手抱到铺好了被褥的美人榻上,并没有让她再撑着病体行走。
此时的漱芳斋,并不是一座华丽的宫殿。
本就是一处听戏的地方,可是戏台荒废了许久,宫中贵人们都不会往这边走,留在这里看守宫室的宫人,自然也就不会用心打理此处,就算德妃娘娘已经安排了宫人过来清扫打理,一时间,也难以让这里焕然一新。
瞧着漱芳斋中随处可怜的杂草和青苔,他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没有办法,想要在这偌大的皇宫找到一处不犯忌讳的地方,实在是太难了,也唯有这种没人居住的宫室才合适,好在德妃娘娘掌着宫权,平素和宫中诸妃的关系比较融洽,这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动大量的宫人将漱芳斋的殿内收拾出来。
大笔大笔的打赏撒下去,殿中已然和寻常宫室无二。
被梁宇轶恭敬请出漱芳斋殿中,四爷一圈圈如拉磨似的在廊下转着,时不时揪住一盆盆往外端血水的宫女询问两句,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很诡异的思想怪圈中,被脑中各种各样的幻想吓出了一身身的冷汗,却怎么都不肯离开漱芳斋,哪怕是梁宇轶再三保证,他仍然是放心不下。
他就这样熬过了小半个时辰,殿中传出了一阵阵哭声。
四爷再也控制不住,更不想听产房不宜男子的俗话,他甩开拦着他的德妃,几大步就冲到了被厚棉布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殿中,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着床上低头垂泪的尔芙,竟然有些不敢上前了,他好怕看到尔芙那双满是失望的眸子。
幸而,梁宇轶家传的方子很管用。
虽然未来几个月,尔芙都需要卧床静养保胎,但是孩子到底是保住了,哪怕是生下来会体弱些,但是他亲王府家大业大,总能将孩子的身体调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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