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兰轻轻叩着虚掩着的房门,低声唤着房间主人保金的名字。
曹保金,专门料理上房地龙的熟手锅炉工。
别看他一年四季就秋冬两季有活计,平时很少有机会在外面走动,却也在短短时间内和尔芙身边的大宫女诗兰等人混了个眼熟,当虚掩着的房门被推开,诗兰瞧着眼前有些眼生的小太监时,微微一怔,随即就想明白了为什么今个儿上房的温度不正常了,她却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曹保金是人,难免会有私事,这临时找旁人给自个儿打个替班,也都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她简单将上房温度过高的事情说了说,又让小太监尽心些,别稀里糊涂地不当回事,惹了主子不高兴,便也就转身回到上房里。
只不过她却太粗心地没有注意到就在她转身离开后的刹那,小太监徐徐吐出一口浊气,眼底飞快地闪过了一丝侥幸,随即也忙闪身离开了这处小房间,又过好一会儿,推着小车去给地龙添炭的曹保金,这才哼着小曲出现在房门口,显然刚才和诗兰走了个碰头的小太监,并不是诗兰以为过来打替班的人,而是趁着曹保金不在,过来不知道做什么的奇怪人。
可惜,这件事曹保金没有发现,诗兰也没有注意到。
随着诗兰重新回到上房,尔芙也已经躺够了,她伸胳膊、伸腿地活动着筋骨,拍了拍还鼓溜溜的小肚子,想着这些日子都没有过去揽月楼那边听戏,也不知道她之前组织戏班子排演的大型古装连续剧都练习的怎么样了,笑着对诗情和诗兰招了招手,穿着厚嘟嘟的裘皮大氅就抱着暖烘烘的手炉往揽月楼去了。
要说自打揽月楼这边每日准时开锣唱戏,四爷府里热闹极了。
也亏得揽月楼本就建在四爷府的一侧,又早早就在旁边的外垣墙开了侧门,不然就附近每日都按照追剧架势跑过来听戏的命妇,那就够尔芙忙活的了,这不趁着前些日子张罗侧福晋进门相关事务的机会,她又在揽月楼和四爷府主建筑之间,修起了一道不算高、也绝对不算矮的青砖墙,免得有些人趁着各府命妇都有过来揽月楼听戏的习惯,侧门那边守门婆子管理不严的漏洞,钻了空子,给她这个嫡福晋添麻烦。
对此,四爷高度赞扬了尔芙的防患于未然。
“四福晋,您可是大忙人,今个儿怎么得空过来了!”这不,尔芙才刚绕过揽月楼门口摆着挡风的绣仕女图屏风,便已经有老熟人和她打招呼了,主动和她打招呼的人是京里头有名的戏迷,礼部侍郎家的正房太太邱氏,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家里头办堂会,打从四爷府这边的揽月楼开锣演连续剧,她就算是添了处去处,每日按时按点的过来报道,加之她性格直爽,一来二去的就和尔芙成为了新闺蜜。
尔芙对着她浅浅一笑,又对着其他已经起身打招呼的福晋、夫人都一一颔首,打过招呼以后,便直接坐在了邱氏的身边,她顺手抓起把瓜子就嗑了起来,满地丢着瓜子皮,丝毫没有点亲王福晋的架子,眼底闪烁着八卦的火焰,笑嘻嘻的问道:“你家老爷肯放你来这里听戏了,我可是听前头王大人家里头的小女儿说了,没等出正月,你们府里头就炸锅了,你婆婆更是逼着在祠堂跪了一整天,连库房钥匙都收回啦!”
“别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了。
我婆婆那人什么都好,唯一拎不清的,便是太帮衬着娘家了,她要单单就是往娘家送些金银珠宝的帮衬着,我也不说什么,毕竟我们家老爷能走到今个儿,也离不得他外祖一家帮衬,咱这个做媳妇的就理应知恩图报,可你说她放着好好的闲在日子不过,非要将娘家的堂侄女拉到府里头做小,要真是那丫头是个好样的就算了,偏偏是个七拐八拐的远亲家里头的庶女,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做好一个搅家精,我还能容了她!
你别看我和婆婆闹得凶,我们老爷也好像挺不给我脸面似的,其实他心里头再清楚不过,不过就是不好和他老娘对着干罢了,他本就是礼部的官员,这宠妾灭妻是个什么罪名,凭他那个小心谨慎的性子,哪里肯给其他人攻讦他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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