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这话才说完,尔芙就怒了。
今个儿,还真是差点就让四爷把自个儿绕进去,弄得她都险些忘记自己在出门前就已经安排赵德柱给四爷送过信这件事了,明明是四爷让她随意就好的,不然她也不会一时激动就给瓜尔佳氏打下包票。
尔芙不高兴地哼了哼,扭头坐在了旁边的太师椅上,冷冷看着还在自鸣得意的四爷,咬牙问道:“敢情四爷这脑筋都动到妾身身上了,也亏得妾身还在担心自个儿一时冲动就坏了您的大事,瞧着妾身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您瞧着挺高兴的么!”
“这还真生气了?”四爷忙收敛起脸上的笑意,低声问道。
“怎会呢,您可是咱们四爷府的天,谁敢生您的气呢,难道不怕您翻脸无情地禁足妾身么!”尔芙冷着脸,故意冷嘲热讽着,实则就是想脑闹小性子罢了。
只不过,她却没想到她这句话提醒了四爷。
做戏做全套,既然想要给幕后黑手营造一种自个儿已经将太子爷视作眼中钉的假象,那皇上老爷子试压让他和太子爷重归于好,他不敢不尊,却不可能不找个发泄渠道,毕竟谁也不可能笑语晏晏地和想要杀死自个儿的凶手和好吧,那么不顾他的意思,擅自和太子妃有所来往的福晋,便很顺理成章地成为倒霉的出气筒了。
当然,四爷自然不可能没头没脑地就出声教训尔芙,要真是惹怒了小妮子翻脸,他怕是就真要睡书房了,只见四爷陪着笑脸来到尔芙跟前,小小声地哄好了嘟着嘴儿生气的尔芙,这才有些忐忑地说起了自个儿的打算,又许诺过后带尔芙去城里的大茶楼听书,让尔芙亲眼见识见识什么叫手巾板满天飞、随处涂着瓜子皮的热闹,得到了尔芙的同意,这才装作震怒不已的样子,拍着桌子教训道:“从今个儿起,府中中馈交于毓秀姑姑打理,正院封门落锁,你就好好在正院反省自个儿的过错吧,若是以后还敢如此任性妄为,那就别怪爷不讲情面,直接请娘娘派人来教训你这个不懂何是夫为妻纲的女人了。”
说完,便甩着袖子踢门出去了。
门外伺候的宫人目送着四爷的身影消失在庭院中,这才敢小心翼翼地探着脑袋,看了眼房间里的动静,只见房间里不知何时已经是满地狼藉,茶碗、花瓶……各种瓷器不知道摔碎了多少,连摆在堂屋里的官帽椅都被踢倒了两三张,而正院的女主人尔芙则是满脸泪痕地跪坐在这一片狼藉之中,满眼呆滞地望着上首太师椅方向,仿佛不敢相信四爷会如此对待她一般,整个人魂不守舍地掉着眼泪珠子,压根儿没有意识到自个儿丢脸都丢到外头去了,最后还是被四爷打发到廊下守着的诗情和诗兰率先反应过来,将那些偷偷看热闹的宫人赶走,扶起了跌坐在地上的尔芙,把房门关了起来。
虽说是将明面上伺候的宫人都赶走了,可是这房间里的动静,还是难免会传到外面去,而那些心思不纯的人,自是会想方设法地偷听,所以为了这出戏更逼真些,尔芙任由诗兰扶起自个儿,却也没有开口解释,反而故意抹着眼泪做伤心状,这当真是吓坏了她的陪嫁丫鬟诗兰和诗情二人,二人忙说着宽心的话,哄着看似伤心不已的尔芙,“主子,您别着急,主子爷也是一时气愤,这人的脾气上来,难免会说些惹您不高兴的话,那不是有句老话说得好么,相吵无好言,您可千万别太往心里头去了。”
“你们见过时不常就被禁足的嫡福晋么?
他胤禛就是没有将我这个福晋当回事,我和太子妃来往,这事有何不可,别说我是被太子妃邀请去毓庆宫做客的,便是我递帖子主动去找太子妃说说话又如何,这哪家哪户的福晋不出去应酬,我这般急匆匆地去毓庆宫,还不是为了他胤禛!
可惜我这真是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
不过算了,禁足就禁足吧,左右我也不耐烦去外面应酬。”尔芙带着哭腔地出声反驳道,本就带着几分火气的她,这会儿故意发牢骚,那更是多了几分怨怼之情在其中,连四爷都不叫了,指名道姓地说着自个儿对四爷的不满,直弄得诗兰和诗情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茬了,她这才满是疲惫地摆了摆手,吩咐她们去收拾乱糟糟的堂屋了。
好好的东西都摔了,还真是糟蹋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