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都明白,只是妾身还是会觉得委屈。”尔芙抿嘴道。
“委屈,谁的心里头没有委屈呢!”德妃娘娘闻言,苦笑着坐起身来,拍了拍身侧空着的位置,示意尔芙坐下来,抬手摸着尔芙如缎子般顺滑的发顶,轻声感慨道。
作为宫中如中流砥柱般地位稳固的德妃娘娘,她比谁都明白委屈是个什么滋味,要论委屈,怕是没有人比宫里的女人更委屈了,这宫里头的女人要是不会自个儿开解自个儿,早早晚晚都会走进死胡同里,而在她看来,尔芙早晚都是要随着四爷入主后宫的,做个皇后远比做后宫妃嫔更委屈,起码做妃子还能耍耍小性子,可是作为母仪天下的皇后,最重要地就是宽宏二字,一言一行都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所有委屈都要压在心里头,她不能不早早给尔芙打上预防针,也幸亏是有这么个机会,不然平时说这些话的话,估计尔芙也听不进去的。
尔芙颇为依赖地倚在德妃娘娘的怀里头,哽咽道:“娘娘,您说的这些话,妾身都明白,妾身也知道妾身现在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四爷好,可是妾身还是觉得心里头委屈。”
“别委屈,其实老四很心疼你的。
这是本宫让人特地封锁了永和宫这边的消息,他若是知道本宫罚你抄经、罚你在冷风里冻着,他怕是早就冲过来了。”德妃娘娘拍了拍尔芙的后背,亲手擦干了尔芙脸上的泪水,柔声安慰道,她说的也是实话,她都不知道该不该后悔自个儿当初成全了老四要再娶尔芙做嫡福晋的心愿,老四待尔芙太好了,有时候她看着都有些怀疑,老四是不是中了邪了,不然就尔芙这样一个模样、品行都不是特别出众的丫头,怎么就将老四的心都拴死了呢,不过好在尔芙的性情不坏,还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想到这里,她又拍了拍尔芙的肩膀,以示鼓励。
不过,她却没想到,这一下就那么刚好地拍在了尔芙受伤的肩膀上了,直拍得尔芙嗷唠一嗓子就跳了起来。
“怎么回事?”德妃娘娘被尔芙吓了一跳,拧眉问道。
“没事,就是昨个儿妾身和四爷吵架的时候,一不留神就摔在官帽椅椅背出头的位置上了,后肩膀撞到了。”
“有没有找太医瞧瞧!”德妃娘娘满脸关切的问道。
尔芙闻言,有些脸红地摸了摸鼻子,低声答道:“怕四爷知道担心,所以妾身就没有惊动府里头轮值的太医,不过也让懂医术的白芷给看了,也上过药了,劳娘娘惦记了。”
“还是要小心些,稍后太医会过来给本宫请平安脉,一会儿让他顺道给你也瞧瞧,虽说伤处不好让他看看,可是也得让他给你搭搭脉,别以为是小事就不注意,这要是留下病根儿,以后刮风下雨的,那滋味有你好受的。”德妃娘娘颇有些感触的嘱咐道。
她从奉茶宫女一步一个脚印地爬到如今德妃的位分,吃过很多苦头,罚跪自是家常便饭,平常时日还好,寒冬腊月地跪在雪地,这腿上就留了病根儿,稍稍变天,她这双腿就如同被针扎似的疼痛难忍,正是因为有切身体会,她才会如此担心尔芙的身体,怕尔芙自个儿不当心,不将这点小伤小痛的放在心上,最终如她这般,留下这辈子都无法根治的顽疾。
“还是别麻烦了,白芷那丫头的医术不错,虽说可能比不得宫里头的太医,可是也是几位老大夫手把手教导出来的,这点小伤,她还是能治好的,而且我也就是撞伤了筋肉,并没有伤到骨头,实在不必这般兴师动众的,若是让旁人知道,怕是又要借此攻讦四爷了。”尔芙却是连忙摇头推辞,这宫里头太医院当值的太医不同于在四爷府轮值的太医,那是专门照管皇上及其宫妃女眷的,即便是尔芙身为亲王福晋、皇子家眷,亦是不能破例,即便是坐在永和宫里,她也不想借着德妃娘娘的身份就胡来,如果要在宫里看诊,她还不如昨个儿就直接让四爷府轮值的太医看诊,因为左右都瞒不住四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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