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宫女手里提着的篮子,熟练地拈香点燃,恭恭敬敬地供奉于香炉中,便和乌雅赫赫一块跪到了佛前摆着的蒲团上。
宝华殿里,除了土登法师念经祈福的声音,便再无其他响动了。
约莫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颇有节奏感的木鱼声停了下来,而一直跪在蒲团上默许心愿的乌雅赫赫和德妃娘娘也睁开了紧闭的双眸,由旁边伺候的宫女扶了起来,随着土登法师去了雨花阁后身的一处禅房里。
禅房里,乌雅赫赫在德妃娘娘的默许下,忙说出了自个儿的祈求。
后宫女眷、皇室宗亲,一些朝臣家眷经常来宝华殿请灵符,尤其是求子符、报平安的灵符,土登法师早就习惯了,他连眼皮都没有挑一下,抬手招呼过跟随他修行的小徒弟,低声吩咐一句,小徒弟就去旁边取来了一串绣着平安纹的香囊。
土登法师接过香囊,缓声道:“挂在床边、卧榻等格格常待的地方就是。”
乌雅赫赫如获至宝地双手接过香囊,连连念着佛号,那模样就如同一个虔诚的佛教徒一般。
不过她来宫里一趟,可不仅仅是为了这几张不知道有没有效果的灵符。
随即,乌雅赫赫又提起了她连日夜景惊醒的事儿。
土登法师闻言,微微蹙眉,好似有些为难的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答道:“贫僧不善解梦之道,不过按格格所说的梦境,在一本佛教典籍里倒是有些相差不多的记载,大该是因为格格腹中胎儿和格格居所的风水有所冲撞,如果格格相信贫僧的话,还请格格移个住所吧!”
说完,他就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娘娘,咱们走吧!”乌雅赫赫似是不相信土登法师所言似的,低声说道,说话的时候,还偷偷扯了扯德妃娘娘的袖管儿,好像怕得罪了这位宫里颇有些威望的法师般,又好像是不习惯雨花阁这边儿佛音潺潺的环境似的,反正怎么瞧都透着一股胆小畏缩的样子。
德妃娘娘见状,也没有多做停留,陪着乌雅赫赫就回到了永和宫里。
回到宫里,她冲着气质和以前大有不同的乌雅赫赫,稍显不解的问道:“和姑母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想要求宝华殿的法师替你和你腹中的孩子祈福的么,怎么这般匆忙回来呢!”
“姑母,赫赫是觉得那位法师说的事太荒唐,又不好得罪那位法师,这才会拉着姑母离开,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孕期女子怎么能过更换住所呢,这要得罪胎神娘娘的!”乌雅赫赫表现得如同一个很迷信的无知妇孺般反驳道。
德妃娘娘闻言,笑着摇摇头道:“你这么一说,本宫还真不知道该说你们好了!
说你笃信佛道之术吧,你又不相信土登法师提出来的解决办法,说你不信吧,你又深信那些市井传闻,真不知道你是傻是尖了!”说完,她颇为好笑地揉了揉乌雅赫赫的发顶,命自个儿身边伺候的宫女再跑一趟宝华殿,拜托土登法师在四爷府里找个合适的地方给乌雅赫赫养胎,此时此刻,她已然钻进了乌雅赫赫的圈套里了。
土登法师佛法造诣深厚,并不是能够收买拉拢的对象,但是没有土登法师的话吧,德妃娘娘未必会管这事儿,乌雅赫赫和吴嬷嬷商量几日,研究出了这么一个移花接木的办法,那就是先由乌雅赫赫出面,让德妃娘娘相信乌雅赫赫是深受风水之影响。
为了能够做到这点,吴嬷嬷这几趟跑了好几处香火鼎盛的佛寺,不知道送出了多少香油钱,这才从一个老和尚的嘴里套出了佛偈典故。
其次,乌雅赫赫再装作不相信的模样,拉着德妃娘娘离开宝华殿。
乌雅赫赫有孕,德妃娘娘必然会要让着她几分。
最后便是最重要的一步,那就是乌雅赫赫要收买一个德妃娘娘身边的亲信帮忙,由德妃娘娘所倚重的宫女借土登法师的名义,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