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头,被四爷吩咐的一顶软轿就送回到自个儿院子里休息养身的茉雅琦,这心里头也是蛮不痛快的,她不是不经人事的小姑娘,怎么可能连小日子快到这种事都不知道防备,但是她先是小产,随即又是被李氏下药暗害的,生理期都已经彻底乱掉了,加之留下的宫寒毛病,这才会出现这样的闹剧。
她只要是一想到自个儿刚才竟然当着府里那么多人的面,闹出那么丢脸的笑话来,这张涂着脂粉的嫩脸就如同火烧似的发烫,偏偏她没有亲生额娘在身边疼爱和安慰,更没有等到四爷的温言抚慰,直接就被一顶轿子送回到了自个儿院里,这心里真可谓是哇凉哇凉的,比数九天喝冰块水都要更难过,一回到院子,换上宫女早就准备好的干净小衣,连小厨房特地熬煮的红糖生姜水都没顾上喝,便如同疯妇似的将罗汉床上摆着的小茶桌给掀了。
小茶桌上,茶碗、攒盒和插着花枝的青玉双耳瓶被摔得细碎,红糖水和热茶哗啦啦地撒了满地,罗汉床前铺着的清莲图样毡毯被打湿,满屋子是一片狼藉,两个靠得比较近的小宫女身上衣裳都被打湿了,却是连躲都不敢躲就跪在了地上。
从茉雅琦知道自家额娘李氏给自个儿下药以后,即便是现在已经身体康复,却仍然留下了性格阴狠的毛病,动不动就拿身边的小宫女出气,掐胳膊、拧大腿是家常便饭,气急气狠了,更是直接就用锋利如针尖似的簪尖往小宫女身上使劲扎,偏偏伤到的地方都是衣服覆盖着的地方,便是想要请大夫瞧瞧,都是不好意思给人瞧的地方,这平日有四爷安排过来的洪嬷嬷压着还好些,但是偏巧今个儿洪嬷嬷回家去探望自家出嫁回门的小女儿去了,茉雅琦这会儿又是正在气头上,也难怪两个小宫女会吓得浑身发抖了。
好在今个儿,茉雅琦的身体是着实难受,真没有精神折腾小宫女,又被两个小宫女瑟瑟发抖的样子给取悦了,便也就摆摆手就让她们下去收拾了,换了门外伺候的二等宫女进来伺候。
“灌个汤婆子过来给我暖暖脚底下。”她瞧着同样噤若寒蝉的两个二等宫女,有些无趣地扯了扯腿上搭着的薄被,满眼嫌弃的吩咐道,“真是木头人,不提醒就不知道怎么伺候人,难怪要站在房门口吹冷风呢!”说完,她还不忘丢两记眼刀过去。
少时片刻,还不等茉雅琦喝下一碗热姜糖水,去库房里找汤婆子的二等宫女文竹就蹑手蹑脚地从外面进来了,不过却是空着手从外面进来的。
“怎么回事?”茉雅琦拧着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拧眉问道。
“库里头的汤婆子不知是被压着,还是磕着了,有些漏水了。”文竹懦懦答道。
“那就不知道去管事嬷嬷那里要个新的过来,这点小事还需要我一点点提醒你!”茉雅琦闻言,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儿,冷声吩咐道。
只是文竹闻言,仍然没有动地方,她扭着手指头,小小声地答道:“奴才刚发现您用惯的汤婆子不能用以后就过去找管事嬷嬷要了,可是管事嬷嬷那边说这些东西都是分拨到各院上的,要是有损坏什么的,除非是另外补银子,不然是不另分配的,还说这都是嫡福晋早前就吩咐过的,她们也不敢私底下做主。”说完,她的身形往后躲了躲,生怕茉雅琦听完这话就会翻脸地将还装着大半碗红糖水的汤碗冲着她丢过来。
“好啊,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连个管事嬷嬷都敢给我摆谱了!
你们去给我备轿,我倒要去正院问问我的嫡额娘,我还是不是这雍亲王府的格格,这雍亲王府还能不能算是我的家,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规矩,我一个未嫁的姑奶奶要用些东西,还要另外使了银子自个儿买……”只是这次茉雅琦没有冲着小宫女撒火撒气,她端出气吞山河的架势,一口将碗里的红糖水喝光,满脸怒火地将白玉瓷碗重重地撴在小茶桌上,咬牙切齿地冲着窗外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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