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弘晖能坐稳世子位置,她哪怕双手沾满鲜血都不惜。
“四爷,时辰不早了,不如先来上房用些吃食吧。”这般想着,乌拉那拉氏抬手抚了抚鬓边歪掉的珠花,迈步走进了厢房,满脸温良笑容的轻声提醒道。
“你先过去吧,爷这就领着弘晖过去。”四爷不抬头的应道,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弘晖才刚刚写好的功课上,打从那次意外,弘晖怎么都不肯再进上书房读书,他不忍心嫡长子就这么颓废下去,特地从江南请来了一位德才兼备、声望颇高的大儒来教导弘晖的功课,只是不知是不是弘晖这孩子彻底失了才气、自信,转眼一年多时间过去,他的功课不进反退,连字迹中都多了一丝怯懦之意,不似以往的笔锋大气。
好在,他已经选定了弘轩做继承人,倒是也不觉得失望了。
他抬头看了眼满眼怯懦、忐忑之色的弘晖,手下的朱笔一顿,原本已经冲到嘴边儿的话,打了个转儿,又一次咽了回去,微微点了点头,似是很满意似的给了弘晖一个笑脸,扭头招呼着苏培盛上前伺候着他和弘晖净手。
“你若是在前院没什么事情就多过来陪陪你额娘。”饭桌上,四爷瞧着乌拉那拉氏喝下加入秘药的乌骨鸡汤,心下不忍的别开了头,对着低头用膳的弘晖,低声说道。
“弘晖年纪大了,不好总是往内宅走动。”对弘晖抱着大希望的乌拉那拉氏并不知道四爷的心软和好意,抢在弘晖答应前,笑着解释道。
见乌拉那拉氏如此,四爷也不再多言语,草草用了一小碗饭,便借口要回到前院处理公务,带着苏培盛出了房门。
“去西小院吧。”站在垂花门口,四爷的脚步一怔,转头往另一侧的小路走去,他到底是不放心尔芙那边,尔芙那妮子心思太细腻,他猛然将这么大的事情告诉她,怕是要吓坏她了,他实在是不愿意在尔芙的眼里看到失望。
四爷过来的时候,尔芙正歪在榻上,抱着手炉听书。
府里头的女先生是付鼐特地从南城的一品茶楼请来的,最擅长说一些神神怪怪的故事,略带调侃的语气,很合尔芙的胃口,她现在不好往外走动,她又不喜欢看半文半白的话本子,便经常叫她过来说上一段书,要不是府里头规矩拘着,她都恨不得将女先生一直留在自己个儿院子里头才好,不过就算是如此,她还是特地在后罩房给女先生留下了一个小房间,充当她临时休息歇脚的地方。
本来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尔芙,耳边突然没了轻柔细腻的说书声,有些不喜的眯了眯眼,她刚要出声询问,便瞧见四爷正俯身站在罗汉床前。
她惊喜的坐直身子,笑着问道:“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想你了,过来瞧瞧你,你这小日子过得很滋润阿!”四爷顺手抓了把茶桌上摆着的核桃仁吃着,挑眉瞧了眼地当间站着的说书女先生,轻声调侃道。
“左右闲着没事,小七那孩子也不在府里头,我自己个儿还不得找个打发时间的玩意儿。”尔芙无所谓地重新躺回到软枕上,笑着回道,同时对着地当间愣神的说书女先生摆了摆手,打发她下去了,说来也是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四爷的气质太过森冷,哪怕是跟在她身边当差多年的赵德柱见到四爷都如同耗子见了猫儿似的,反倒是她除了最初进府的时候有些怕怕的,其他的时候就很容易遗忘掉四爷的身份。
四爷瞧着溜溜退下的婢仆,浅浅笑着,抬手打发了苏培盛,命他守在廊下,才低头脱了脚下的靴子,学着尔芙的样子将脚丫塞到锦被下。
两人隔着茶桌对面而坐,四爷眼中闪过一丝晦暗的幽光,低声说道:“这几天,怕是要你辛苦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