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谢良温笑道:“呵呵,良温,不急,你把前后说清楚来。”
洪慕馨在一旁亦是掩嘴轻笑,“良温哥哥,你慢慢道来,这与凶兽相关的学问有趣得紧,馨儿也想再听一遍呢!”
谢良温眼神飞快地瞟了她一眼,黝黑的面皮下微微发红。
他假意咳嗽一声,这才用比方才要响上许多的声音娓娓道来。
原来,洪诚礼等人是凭借着谢良温对凶兽习性的了解,在这道河流以南的深林内狩猎。
他们本未打算穿林而出,是谢良温在近河的一截巨大腐木下,发现在了这只花头百足虫的踪迹,追循至此。
这种凶虫虽然狰狞可怖,但一般不过尺许大小,在一些闷热潮湿的雨林内稀松常见。
然而这只却不同,它不知为何,长到了足有近两丈!
更叫人瞠目的是,它如今仍在蜕皮,尤自生长!
这种凶虫一旦开始蜕皮,便就不再进食。
因为生性喜阴,此时他们多会藏身在一些湿腐之地,譬如朽败的树根底下,或是截断的腐烂树干之内,静待蜕皮完成。
然而,这只花蜈体型太过巨大,树根底下根本藏不住,树干之内又太显眼,几乎无有容身之所,它没得办法,这才栖身在河槽边的淤泥里蜕皮。
“我等本是九人同行,入界时,因地貌缘故,折损了一人,”洪诚礼眼神黯淡,接过话头,“循迹至此,这臭虫藏匿得太好,大家一时没注意,被它暗里暴起,又去了一人。”
萧博易不解,奇道:“它不是在蜕皮么,怎还能伤人?”
“它蜕皮是自头部始,用新躯钻顶,破开顶部外壳,一点点挣扎而出,整个过程,一般的花蜈,须要半日时候。
但这支花蜈,又很不同,它蜕皮应是持续了有数日,早已蜕出触角,只差蜕离尾足了,因而头腹部能够在近处稍稍活动。”谢良温出声解释。
李澈听罢,心下也有几分悚然。
若果真如对方所言,两丈大的花蜈,轻心之下,被其袭击,那确是一件骇人的事情。
只他也不单纯,能够相信对方会这般好心,还专程派人在河道边警醒劝离那些有可能经过的路人,分明是另有所图。
没料到,洪诚礼却是坦荡:“洪某留在此处,一来当真是为了警醒路人,不致如我那好友一般,大意受害,再则……
这臭虫蜕皮时最怕惊扰,稍有动静,就会走脱了去。
而我如今正在静待一个良机,将其枭首,尽取其灵机,若有旁人路过,将其惊走,却最得不偿失,”
他话语一顿,“实不相瞒,也有这层关系在里头。”
升云会是以个人取用的武器,将凶兽结果后,自其体内所摄取到的灵机多寡来分高低。
不同种类的凶兽体内,它所蕴含的灵机不尽相同。
有一个十分通俗的办法可以藉以判断——愈是不同于寻常野兽,无论体型还是习性,其体内灵机就愈足多。
这花蜈迥异于同类,将之斩杀,不消想,所得灵机定然实足。
对方这一说法,明显更加实在可信。
思索了一阵,为免争端,李澈正要表示他二人无意争抢,稍绕远路也并非不可。
下一刻,他却不觉失神。
只见洪诚礼解下腰间长剑,又从怀里摸出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白色晶块,将其往锋刃上一抹。
几乎是一道肉眼可见的气雾,从晶块内逸散而出,融入了剑身之内。
“有了那臭虫的灵机,再加上这些云晶,我要占得升云会的一席名额,当是稳妥了!”洪诚礼满面振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