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脚蹬踏在地,纵身一跃,恰正落在河对岸肩上,花蜈身躯中节近旁!
如此挨邻,纵是花蜈目力再差,也已能看清大概这个不速之客,它且先不顾了尾肢,开合着一对毒钩,回首猛扑向李澈。
李澈甫一落地,稍稍站稳脚跟,便顺势扑倒在地,一个翻滚,灵活避过了这突然一击。
然而终究有所不慎,花蜈其中一支毒钩划带而过,不巧剪开了他左臂袍袖,留下了一道深浅不一的伤痕。
李澈闷哼一声,顿觉左臂有些僵板。
但他却如何也不敢停下来察看,只是右手挑剑,趁花蜈冲势未止,顾不得自己,狠狠刺在了它中部深青隐黑的肢节甲壳上!
“铿”!
又一阵金石交锋声,复如先前,剑尖只在甲壳上带出一道浅浅的白痕。
然而前有洪诚礼作鉴,李澈自不可能重蹈覆辙。
他非是顶正刺入,却是角度微微斜倾,在花蜈甲壳表面刮划而过后,卡刺进了两段肢节的接连处!
此处未覆盖有坚硬的甲壳,独只一层深黄色、皱缩柔韧的体膜。
这层体膜平素绝难外露,李澈也是早先洪诚礼在与它对峙时,近观觑见它波浪般起伏浑身,才注意到的这一细节。
就他三年前被投放至山野荒林,曾独自过活有大半年的经验来看,无论凶兽,或者寻常野兽,皆有其弱点,譬如虎狼腰腹,爬蛇七寸等等。
如此大的花蜈李澈虽然从未遇见过,但也知晓,类似这些浑身覆甲的凶兽,弱点多在其关节之处。
毕竟甲壳护持己身再是周全,总不能把关节也牢牢包覆,否则如何闪转腾挪?
李澈这一剑,自花蜈背身穿入,透出其腹,插进地面!
不待它回首,又猛地跨前两大步,左手腕轻甩,将另一柄长剑换至右手,依样画瓢,刺入它背身体膜,将其钉穿在地!
花蜈总算止住冲势,凄厉嘶鸣一声,转首回身,复又俯冲而来。
李澈面色微变,他本拟这番攻势下来,此獠如何也差不多该偃息了,未料到还能够有如此活力。
好在与早先相比,它明显没有那么得活络迅猛。
李澈蹬腿后跃,翻身躲过这一击,电光石火间,忽尔见得萧博易的身影。
他思绪急转,招手大喝:“刀给我!”
萧博易本就时刻关注着李澈这边动向,不消多想,就明知其用意。
他拿手一提,将刀连鞘取下,猛力抛往李澈方向!
李澈此刻左手已然没有了知觉,翻身后,一时间难以平衡身躯,踉跄几步,险些就跌倒在地!
花蜈却更加不堪,它一击未果,冲撞在地,本就伤损的触角直接折断了一根,痛得它满地盘滚。
李澈趁势捡起长刀,抽刀出鞘,寻机跃至花蜈头壳后约四、五节处,横刀刺入此间体膜!
刀具不比剑器尖锐,它一面开锋,一面鲁钝。
切入花蜈体膜后,竟尔顺势划往利面,将其半个身子都直截破开,瞬息间,灰蓝色体液与花花绿绿的肠腺流满一地!
经此一击,花蜈哀嘶一声,终就垂落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