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如此,这些殿主之位,等闲绝不更易。
李澈思忖一阵,心知自己方才有所失态,摸着鼻头,苦笑道:“我不瞒你,打探浮云观内各个殿主……
这事儿,其实是族内安排予我的事务,权算作考验,亦是锻炼,毕竟我的性子……他们就怕我讷口罕言,不与人交道。
但你也知晓……我对此事并不大上心,大多功夫都托予你帮办了,方才却是我怕有所疏漏,未能陈报,被族内责问了要。”
一番连消带打,真真假假,萧博易恍然,果就没有多想,真当是这么回事儿。
“唔,”他细细思索一阵,“那‘哥哥’你不须担心,除却此事,能打听到的,我尽皆知会你了。”
李澈道了声“好”,又问道:“你知晓门内为何会有这一番动作么?”
萧博易摇头,复仰躺下,“不知,那会儿我也与几位好友探讨过,不过大家都是各说各的,没个确信。”
李澈不再言语,只是心下久久不能平静。
他总觉着,宸虚派内,有一股风雨欲来的感觉。
两人各自闲静一阵。
大略三刻钟后,李澈忽觉眼前一暗,瞅了眼自己,浑身变得虚幻透明起来。
他与萧博易对视一眼,随即便消失在了此间小界。
……
天光大放,人声鼎沸。
李澈睁开因骤亮而有些刺晃的双目,稍稍适应,就见自己正立在升云殿正门前,那块匾额下的玉阶之上,而下方广场,则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却是他们先前出入界的那面玉璧被推移出殿,摆放在了此处。
看着广场上投来的无数道好奇目光,以及一旁已经在挥舞着手,招呼左右,往人群堆里走去的萧博易,李澈颇有些无奈。
他本拟出界后,亦是会在大殿中,虑及弟子繁多,殿室内居容不下,届时就能同入界时候一般,大家排队出殿,去了广场上等待。
这样就好与萧博易前后错开出去,不致招人注意。
未想到,这面本是固定在殿内砖地上的玉璧,居然能够挪移至此,以致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显身。
更不提,此刻广场上,那些贫室出身,或者毫无跟脚的弟子,都落在后头,靠前站的,俱是那等宗族世家子弟。
萧博易一露面,就有好些个与他相熟之人,高声呼喊,唤其过去,一道聊上两句。
李澈心知这会儿如何都躲避不开,只好跟着他一道,上去与人招呼起来。
这些世族弟子,大部分都已听闻了巅云峰上有一个嘉骏李氏的弟子,因而与萧博易招呼过后,纷纷转与李澈来攀谈。
纵是在伏罗派时,有过待人接物的锻炼沉淀,此时面对一波波的“问候”,又复才结束了一整日夜未休未眠的升云会,李澈也颇感累人。
好在没过多久,玉璧内再出来三、五人后,又有一阵玉磬声响起。
随之“咣噹”一声,升云殿那两扇宽沉厚重的大门徐徐而开,一个披甲戴冠的英武男子复又出殿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