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惟颔首,摆手示意没事。
三人复又聊了一阵,探讨了些可能,李澈见没有什么实质进展,天色又已不早,便告退离去。
在将要下楼时,他扶着悬梯靠手,犹豫了下,回首问道:“乘师兄,我稍后下去问张逸谷张师兄几句话,不知可否?”
乘惟讶然,有些意外,但还是说道:“师弟自便。”
李澈朝他拱手谢礼,下了二楼。
张逸谷正独自坐在一楼厅堂内的榻上,此时天色将夜,摘星阁内并没有多少人来往,他甚为清闲,翻着一本书卷,手边温着一壶热茶。
李澈走了过去,近到他跟前,扫了一眼他在看的书卷卷名,笑道:“张师兄,不曾想你还对这些鬼怪志异感兴趣。”
张逸谷看的认真,这才发现是李澈近来。
他入门远比李澈要早,但因资质有限,且本身对于长生大道也并非极其渴求,故而虽然年岁远大过李澈数倍,但修为却还困顿在筑基初境。
只不过近百年的人情世故,让他把诸事都看得颇为通透,也不与人争,不与人抢,只顾自己活得舒心。
张逸谷自也知道李澈身份,这迥非他一介白丁可比,不敢托大,紧忙起身,放下了书卷,朝李澈拱手道:
“没什么,我就是随意寻些有趣的故事打发时间罢了,李师弟,可是有事来找我?”
李澈点头,也不与他客气,开门见山道:“确有些事情想请教师兄。”
张逸谷没有意外,看了一眼榻上,对李澈道:“坐?”
李澈颔首,待他先坐了,自己才上座。
张逸谷替他倒了一盏温茶,略有些尴尬道:“师弟请,只有清茶,招待不周了。”
李澈看了眼茶汤淡淡的颜色,就知这壶茶叶应该不知已经泡了几轮来回。
他摇头道:“怎会?师兄客气了。我等修道中人,唯一身修为着紧,身外之物尽可看淡,我倒是佩服师兄的心性气度。”
张逸谷也不管他究竟是真心这么觉得,还是只在客套,点头笑笑,不置可否,问道:“师弟有甚想问的,尽可说来,我一定知无不言。”
李澈轻抿了一口茶水,问道:“师弟是想问,师兄你在摘星阁的这段时间里,可有发现梁良、杨安皓有什么异常之举?”
李澈虽然怀疑摘星阁内有那神秘人的内应,但他却绝不会先入为主,把这一观念极为主观的套在某一人身上。
一旦自己陷入了某种情绪之中,局限在既定视角内,那么极有可能走错方向,离真相愈来愈远,一败涂地。
张逸谷至今也不知道,李澈是为了萧博易的事情而来的图渊古城。
他只以为真的是如外界流传那般,杨安皓欠了一屁股的债,无力偿还,央托到门中求助,而李澈正是被派来处理此事的人。
至于说这种事情为何还要劳动掌教弟子亲为,张逸谷并不关心,更也无意去究问,他只想过好自己剩下的那百多年岁寿,再无所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