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眸生百媚,喜怒含嗔怨。
她这一眼少有得露出来女儿家之态,放在外头,几乎从未有人见过,动人以极。
奈何李澈心思全不在这上头,只在嘴里默念道:“一十四位……颜真人……颜真人……”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灼灼望着杨文瑶,问道:“杨师兄,罗源观放出的那道宣文,其所述内容里,提及的可是我三人能被门内真人收入座下?”
杨文瑶被他突如其来的大胆目光看得有些羞恼,却也知晓他并非是有轻薄之意,只好转过身去,回了莲台上坐。
“不错,这是尔等藉升云会入门的三人,理当所获的奖赏。”
李澈目光愈炽,继续追问道:“却不曾说明,到底是一十三位真人,还是一十四位真?”
“虽未说明,但自然是指一十四位,”杨文瑶陡然反应过来他所问何意,一脸错愕,“你莫不是想拜在掌教颜真人座下?”
李澈眼神一亮,点了点头。
杨文瑶看他的眼神愈发古怪,“你可知这代表着甚么?掌教颜真人与詹真人一般,并未有收徒。
你这想法,等若是要成为掌教座下首徒,日后得道传法,不定是要坐上我宸虚派掌教的位置。
这……简直异想天开,你还不如来讨好我,说不定我就不再管束,任由老师收了你,替你解决燃眉之急,这可能性还要大一些。”
杨文瑶说罢,暗啐了自己一口:甚么讨好,越说越不成话。
李澈听了,眉头一挑,问道:“那师兄这会儿可否能言明,会放由郭师叔收我为徒?”
杨文瑶想也不想,摇头就道:“自是不可能。”
李澈点头,没有丝毫意外,“既如此,师弟我便没有办法了,也只能仰仗与此。”
说罢,躬身执礼,告辞一声,转身就要离去。
杨文瑶看他说走就走,头也不回,果决如斯,一时嘴唇微张,竟有些不知该说甚么好,想了想,索性也不挽留,就顾自闭目打坐起来。
李澈自然是有些焦心的。
他在伏罗派虽然被教授了许多本事,但真要说来,本身终究还是个年不过二十的青年,心思沉稳尤待锤炼。
只却也不能全怪他,尔今之事,十万火急,已然牵扯到多方,一个处置不好,哪里都须不好交待。
李氏那边定要问责他,怎就把他们名声搞臭了去。
伏罗派那位肯定也要过问此事,怎么他在宸虚派就落得个如此下场,遑论窥伺刺探,便连待也待不安生,甚至举步维艰。
届时分明来去,发现起因还是他擅作主张,参加了升云会……
李澈一想到下来所引起的连串反应,以及那位的严苛手段,就有些惴惴不安,故而方才一时失态,竟然与杨文瑶置气起来。
李澈暗叹一气,杨文瑶对他一个新入门的弟子,既没有拒之千里,也没有敷衍了事,反而好言相商,替自己出主意。
无论是做了何等样考虑,总归都算仁至义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