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力在体内周天流转,李澈头疼稍稍舒缓,许久没有这等经历了的他居然沉沉睡去,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他是禹台运的发小,是禹台运的伴当,两人称兄道弟,情同手足,可以说形影不离。
他们一齐在寂月楼内修炼,互相追逐,攀爬这座名为大道的高山,在先后进入金丹境界后,被外人称作禹氏双子——哪怕李澈并非是禹氏血脉,只是一个仆从身份。
他们是魔门弟子里的佼佼者,与玄门、灵门两家的青年才俊比争高低也丝毫不落下风,最后禹氏族长更是把禹氏族内一位俏丽女子许配给他。
……
咚咚咚!
“李澈?”
房门被敲响,李澈一下子窜醒,整个人下意识就从卧榻上蹦了下来。
他满头冷汗,对于方才梦境的真实感到匪夷所思,甚至乍醒的那一刻,他都有些分辨不清真假,不禁后怕。
是月灵无离反魂术的影响?
头疼不再,他恢复了思考。
咚咚咚!
“李澈?”
房门再次被敲响。
李澈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推门而出,发现是禹台运在门外叫的他。
然而见到这个禹氏弟子,他居然第一次生出了亲切之感,张了张嘴,道:“台运?怎么了?”
面部表情没有小动作,也没有抽搐,月灵无离反魂术进入到最后阶段了……见李澈这个状态,禹台运面具背后嘴角勾起,轻声道:“没事,你在打盹?我们快到了,林真人让我们都去甲板上。”
“好!”没什么东西要整理的,李澈关上门就随他走到通道内,身边全是穿行的寂月楼弟子。
这会儿已是清晨,走出舱房,视线登时一阔,头顶碧空万里视线没有丝毫阻碍,底下则是绵绵云海,一览无余。
“罡风呢?”有人奇怪飞舟外的风平浪静,迥乎此前如千刀错割般暴烈。
边上一个背着竹篓的青年男子解释道:“霞英仙宫会随罡风泊浮,但一旦停下来,便会陷入某种静止中,周外数百里的罡风都会消散,形如死海。”
“也正是这个时候,我们的法禁才能够将其定位,赶来此处,否则光凭我们金丹修为,连甲板都上不得来。”
“原是如此……”身边一众恍然。
禹台运冷哼一声,对李澈道:“那是华覃孔氏的孔安哲,与我们一般,门内四大姓氏之一。”
两人离得不远,本就都有注意对方,听见禹台运解释,孔安哲笑笑,走了近来,拱手道:“禹兄,久来不见,可好?”
有外人在,禹台运恢复了一直以来的傲慢,没有理会他的问好,直截道:“你也金丹后期了?”
孔安哲颔首,“侥幸而已。”
他扭头望向李澈,问道:“我好像从未见过这位,禹兄,这位是?”
禹台运还打算在玄灵众派面前对李澈发难,以求一鸣惊人,自不会选择在这时候透底李澈的身份,冷冷道:“此是我发小,一直在族内修行,你不认识也很正常。”
发小?李澈听见这个称呼,瞳孔登时一缩,方才的梦境复又出现在他眼前,甚至出现了一丝幻影,要与现实相重合。
“唔……”李澈喉咙里闷哼了一声,却是那剧烈头疼再次来袭,仿佛有一个人要掰开他脑门从中爬出来。
孔安哲只道这一声闷哼是李澈应声,见两人都神情冷漠,李澈甚至眉头也已皱起,嘿然一笑,顾自走开了去,再不追问。
禹台运哼了一声,扶着李澈肩膀,问道:“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话是这么问,但他目光却看着李澈额头的那道皲裂痕迹。
只见原先的那角缺月已经不知在何时变成了一轮弦月,中心也有一道十分明显的缝隙,好像真的要裂开来般。
心中暗自振奋,若非有面具遮挡,他脸上的喜意早已遮藏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