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发果然气得不行,瞪了他一眼,却也不知该如何说他,只好对李澈微微歉笑,再才喝骂道:“甚么外人!尚家与咱们赵氏古来交好,究论起来,你二人该当以兄弟相称才对!
“哼,”赵循辉瞥了李澈一眼,神色倨傲,转过头去,却不说再说一句话。
赵兴发见他这模样,登时气极,手上转瞬凝出了一匹土黄色光鞭,就要挥打出去。
李澈知道自己要在此时做些甚么,赶忙虚扶住他手,劝慰道:“赵叔莫气,这世上一见如故者能有几人?我与赵大哥初次见面,有些生疏自是情理之中。
赵大哥这番话语,落在赵叔眼里,许是觉得不妥,但那也是您有望子成龙之意,要真个看不起赵大哥,只怕半点也不会有火气。
且在我看来,赵大哥此举其实颇为审慎。
侄儿说来,本就是外人无误。
赵大哥要护送货物,平素走南闯北,遇人遇事极多,多留个心眼乃是习惯使然,正是该当如此,职责所在。
不过就是言语直白些了罢,侄儿全不会在意,反倒服气这等为人,比那些心口不一,背后耍刀子的强出不知有几多!”
这一串话连消带打,把赵兴发听得一怔。
他虽明知李澈这是在劝慰,心下也不禁舒适许多,一拂袖,哼了一声,不再说什么,只在心底暗赞李澈机敏,处事老练。
至于赵循辉……
早前其母赵氏也曾与他打过一声招呼,说是会有一个祖上与自家修好的后辈来投,届时可能会安排到他手下,让他多多提带。
因为须要开源节流,赵氏商队里,其实全是些自族外招徕的家野散修,赵氏本族,只有赵循辉一人在此坐镇主事。
他出门在外,时常也会感觉到心累力乏,但他自觉身为赵氏嫡长子,就有义务为本族鞠躬尽瘁。
当然——这背后也有他为谋求表现,意图顺利坐上下任家主之位的心思。
因而当听说有那么个沾亲带故之人,会来帮忖自己,赵循辉其实并没有半点排斥之心,反而有些期待,很想看看此人究竟能否有所助力。
只不过初一见面,其父就颇不留情面,给他落了个红脸,一时也就有些不忿,出言欠妥。
这会儿听见李澈替自己开脱,且言语里合情合理,把自家老父给安抚下情绪,他感激之余,还有些刮目相看,心下横生出几分期待来。
赵循辉虽然为人处事差了些,也有许多大族子弟性情倨傲的通病,但实际上,他却很拎得清楚好坏。
当下面色一缓,虽还不致笑脸相迎,但却也不再斜眼看人,对李澈道:“既然来了,就先与大家过个面熟。”
说着,转身飘浮落地。
赵兴发见了,终于面露出一丝笑意,亦带着李澈一并在山头落脚。
赵循辉喝了一声,招拢来东横西倒的人马,待李澈走近,开始与他一一介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