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思考一下,轻声叮嘱道:“一定要在这边见面,我会提前布控。”
“明白!”景言点头。
“行,你回去把。”对方应了一声,冲着自己的车队摆了摆手。
四台商务车迅速消失在街道,各小队队员也四散开来,隐藏在街区周边寻找未知。
深夜的华府夜景,一如纪元年前那样清冷,大街上行人稀少,随处可见的流浪汉支着帐篷,龟缩在阴暗和没人会注意到的地方。
景言坐回车内,拨通了顾佰顺的手机:“你还有多久能到?!”
“我在附近了。”顾佰顺自己开着车回道:“但我就一个人,肯定不可能先漏,你必须得让我先看见你。”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景言的耐心已经要耗光了,他拿着手机,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必须去我给的位置。”
“景言,你是不是欺负我不敢弄死一个啊?!我特么现在就杀了谭恒强的女婿,你信吗?”顾佰顺癫狂地喝问道:“你踏马也太怂了,我就自己一个人,你都不敢出现吗?你也配当码工协会的会长?”
“!”
景言看着电话屏幕,稍稍沉默了一下,随即按了视频切换键:“老嫂子,你儿子还是太小,太不懂规矩了!”
顾佰顺的母亲没有回应。
“你不想劝劝他吗?”景言缓缓抬起胳膊,将摄像头对准了顾佰顺的母亲:“跟他说点什么吧,我不想动刀动枪的。”
视频中,顾佰顺看见母亲的那一瞬间,彻底安耐不住心中的情绪:“妈!妈!!你等着我,我马上就过去!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顾佰顺母亲没有理会视频中的儿子,只扭头看向景言,重复着说道:“你不江湖啊!”
景言掏出手枪,顶在顾佰顺母亲的左臂上:“我还是那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景言,卧槽尼玛!我服了,你别搞我妈,我自己出现,我马上!”顾佰顺大概预感到了景言要做什么,他情绪完全被带动了,失控了。
没有人能淡定地面对母亲遭受生命威胁。
“砰!”
一声枪响泛起,子弹穿透顾佰顺母亲的手臂皮肉,打在了汽车座椅之上。
老太太身形晃动,忍不住发出疼痛的抽气声。
“我再给你三分钟,三分钟你不出现,我打她另外一个胳膊,听懂了吗?!”景言冲着手机,面目狰狞地吼着:“不要把事情往失控的方向推,你是聪明人。”
“好,我去,我去!”
车辆后座,顾佰顺母亲捂着胳膊,缓了两三秒后,才抬起了脑袋。
她垂垂老矣,身材瘦弱,脸颊在车内微亮的灯光下,被映射得更显苍老。
“景言,你知道什么是妈吗?什么是母亲吗?!”老太太疼得牙齿打颤,轻声问了一句。
景言皱眉看向了她,见她从腹下的裤子中,掏出了一枚椅子上,或者是床板上自然脱落的木片。
“你你要干什么?!”景言回过了神。
“母亲就是我自己死,也不会看着儿子去死!”老太太声音颤抖:“我都这个岁数了,能把我儿子往火坑里推吗?!”
“你踏马的!”景言疯了一样的去抓老太太的胳膊。
“儿啊照顾好自己妈妈下去陪你爸了不会再孤独了!”
那个老人右手攥着木片,用尽全身力气,向自己的脖子一抹。
“泚!!!”
鲜血喷溅,汽车前侧的座椅后背和天花板,瞬间被染出数个血点子。
老天天似乎怕这一下,无法达到自杀的目的,竟然攥着木片反复割着自己的脖子,直到将它彻底捅烂,直到身体再也没有了力气。
地板上的视频中,顾佰顺瞧着满屏幕的鲜血,瞬间绝望了。
“嘭!”
一条街道上,一台正在行驶的商务车,毫无征兆地撞在路基上。
顾佰顺拿着电话,看着血色一片的屏幕影像,崩溃地哀嚎着:“妈!!!妈!!我我对不起你!!”
父死母亡。
顾佰顺世间再无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