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上下打量对方一眼,眼前的花四娘看上去普通至极,完全属于那种扔在人群里完全显不出来的类型。
“您就是江湖人称‘千面观音’的花四娘。”
“夫人见笑。”中年女子一笑,“不过就是江湖人给的花名而已。”
这一次,杜若听得仔细。
眼前的花四娘也就是四十岁上下的年纪,说话的时候声音却透着几分苍老恃重,推测其年纪怕是与池砚相仿,不难猜测她现在的这张脸绝非真容。
“从今日起,老朽与四娘会传授夫人易容术和毒术,有易容术和毒术护身,夫人以后出入皇宫和千岁府也就可以方便些。”
杜若掂掂手中的玄金令,目光掠过乌金软甲,落在桌上那些易容需要的东西上,眉微微扬起。
从池砚的话风里,她已经猜到几分端倪。
如果她只是呆在皇宫和千岁府,哪里需要这么折腾?
除非,沈芳洲已经同意她自由进出。
为了保证她的安全,他不仅将母亲留下的金丝软甲和监察司的玄金令给她,甚至还安排人手传授她易容和用毒之术……
对方安排得如此周到,她却没有领情,难道他要发那么大的脾气。
……
……
御书房。
“通篇全是废话……”沈芳洲重重合拢手中的奏折,摔在前来奏事的大臣身上,“下次再呈这样的奏折下来,你的官也别做了。”
大臣看出他气不顺,没敢多说什么,以最快地速度退出御书房。
旁边捧着早膳的两个小太监互相看看,其中一个壮着胆子上前一步。
“千岁,这早膳再不吃就……”
“滚!”
“是!”
两个小太监忙不迭地退出去。
将手中的朱笔摔在桌上,沈芳洲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重伤在身,昨天又一夜未睡,这一次的头疼也是来得比平日都要厉害。
脚步轻响,有人挑帘进来。
沈芳洲头都没抬,顺手抓起一只毛笔砸过来。
“谁让你进来的,滚!”
小太监侧头让过那只笔,捧着托盘走过来。
“千岁,您该吃药了。”
沈芳洲侧眸。
小太监捧着的托盘里,除了茶壶、茶杯之外,还有一只精致的小瓷盘。
瓷盘上放着几颗药丸,有圆有扁,其中一颗半黄半白极是眼熟。
他的目光顺着对方的手臂看过去,落在小太监脸上。
苍白细瘦的脸,最多只能称得上清秀,有点眼生。
“谁让你来的?”
“是夫人让奴才来的。”小太监垂着脸,尖细的嗓音,“夫人还说,要奴才给千岁带句话。”
沈芳洲微眯凤眸,目光咄咄地凝视着对方的脸:“什么话?”
小太监低着头,两手稳稳地捧着托盘,声调不急不缓地:“夫人说,要千岁吃了药,才让奴才说。”
“要是本王不吃呢?”
“夫人说,要是千岁不肯吃,就让奴才把药扔了。”
“呵……”沈芳洲冷笑,随后人向椅背上一靠,微微张了唇,“喂我!”
“是!”
小太监放下托盘,将杯子里倒上水,取出一颗药来,送到他嘴里,又捧过茶碗和小银勺,喂些水到他嘴里。
很快,到最后一颗。
小太监捏起那颗胶囊,送到沈芳洲嘴里。
沈芳洲突然牙齿一合,咬住对方捏着药的细白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