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响亮无比的巴掌声响彻夜空,震得好似油灯的光都跟着晃了几晃。
萧衍修长白净的手指刚抓起那把锋利刀口朝向沈蓁蓁的剪刀,一张俊脸就被人猛地打到偏向一侧。
一室死寂。
好半晌,萧衍才缓缓转头回来,“沈蓁蓁。”
脸色寒凉,眉目染霜,眼眸阴鸷,语气颇像要嚼碎她。
看清他动作的沈蓁蓁:“……”要拿剪子,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的么。
她眨了两下眼,颤颤地伸出手去抚那个手指印正一根、一根、接一根显示出来的脸。
这脸当真是矜贵,一打就出这么明显的印子。
萧衍自然没让她那虚情假意的爪子挨上,眼神一凛,就将它给吓了回去。
一招不成再换一个,沈蓁蓁心中忐忑不安,口中极为柔声问:“青辰哥哥,你没事罢?”
称呼改得还挺快,心里一有鬼,就是青辰哥哥了。
萧衍静静看她,不语。
目光与之相撞,那双俊美的眸子幽静得无比骇人,在其跟前,沈蓁蓁的心虚与狼狈当真是避无可避。
她眼睫飞快地颤了几下,心知正面刚,刚不过人家萧世子,干脆垂下眼,去看自己的裙摆,可刚垂下头,下颚就被一只手遏制住。
须臾,头谎,自个的确不够道行。
沈蓁蓁狼狈地轻嗯一声。
萧衍轻笑,“若是我要的,不止这个呢?”
沈蓁蓁一条砧板上被人压制住的鱼,又惊又慌:“你你你还要什么?”
萧衍的指腹给了她答案。
沈蓁蓁:“不行!”
萧衍:“为何不行?”
大魏风气在此,萧衍这么坦坦荡荡的一问,倒像说她是个老古板不懂变通。
沈蓁蓁一噎,半晌干巴巴道:“就是不行。”
萧衍变了语气,肃声隐含着委屈:“蓁蓁,你讲讲道理,相识这么多年,我当真是言而无信之人么?我与谁仪亲这种话,你听些不三不四的人的话就信了,我且问你,事到如今,我当真亲事在身了么?”
静了好半晌,沈蓁蓁才问这么久她最不解的事:“那,你去参加安和县主的宴,还有,常去东宫那里……”
萧衍言简意赅:“先时,我身不由己;来了离宫,是为了去东宫查案,与宸王府合作。你何曾见过我与哪位女子独处?”
这下,轮到了沈蓁蓁迷茫,在信不信他说的话的边缘徘徊。
萧衍继续道:“在东宫太医处查到,你父亲生前曾服用过西域的药物,有些蹊跷。”
沈蓁蓁一惊,“什么药?”
萧衍几句话讲完自个得到的关于工部几人的消息,只字不提是借助那日她被人下药,带她出离宫给他做了掩护,才使得没人怀疑上他。是她先帮了他,他才后得的信息。
末了,他道:“现在信我了么?”
这个郎君如此工于心计,太懂如何在人身上耍手段。
先与人来一场亲昵,将沈蓁蓁的情绪带到漩涡里,而后将自己与人仪亲的误会撇了个干干净净,最后,再暗示他接近宸王府是为探沈蓁蓁父亲的相关信息。
一番操作,他便从言而无信之辈,变成了为了帮沈蓁蓁探明其父之事而迫不得已与人假意议亲,成了个忍辱负重之正义之士。
只字不提当初非是他写的那纸情书,只字不提他去东宫本要查的,是他母亲之事。
默认着,他还是沈蓁蓁的情郎。
是一心一意等着她回长安的深情又委屈的情郎。
沈蓁蓁思考着不说话,他就轻轻摩挲着她的面颊。也不催促她,而是极有耐心地等她思考。他的唇轻碰她的唇一下,点到即止,无意又有意,见她没动,又一下下点着,不前进,也不放开她人。
沈蓁蓁对萧衍的介怀,说到底,一切起于她生辰前,从崔恕那听闻的萧衍与安和县主仪亲,后又在清湖见到了许多兰陵来的小娘子。
她不是没长眼睛,近日从未见萧衍搭理过李惜玥,好几回李惜玥主动到萧衍跟前去,他都是冷冷淡淡地颔个首,从不与她说话。而那些南方来的小娘子么,比起长安城数年如一日,彪悍地去堵萧衍的那些小娘子们,实际上她也知,杀伤力真的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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