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原本是个名,后来成了氏,再取名为灌夫。
他原本是齐国人,后来在一场战事中被智氏俘虏,更后来在经过教化成为智氏麾下的一名村长。
两年过去,村长成了城邑系统的一名“胥”了。
“君上有令,我‘县’集结一‘旅’往鲁。各‘乡’征召需从速,五日若不整装开拔,斩县尉。”
灌夫被集中过来,听到上司讲的第一句话,心里竟然非常振奋。
征召啊?
原国虽然有几个正在爆发的战区,可是并没有大肆发起征召,出战的部队都是各个家族原本的私军,几乎没有寻常人家的什么事。
换作是以前,战争带给普通人是伤害与更役。
原国不一样了,早有征召寻常人家上战场的例子,他们心里非但没有抵触,还显得欢呼雀跃。
不因为别的,一切只因为获得了成为士兵的资格,能够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很多人就是因为有了上战场的资格,用敌人的首级换取了土地、房屋和奴隶,自此以后也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
与其自己什么恒产都没有,为什么不上战场搏一把?除非极为怕死的人,要不然没人会因为受到征召而惊慌,相反只会在得到征召之后发出欢呼。
“此去鲁地,你便是一‘卒’之长,万望报效君上,为国立功!”
“诺!”
灌夫一千个、一万个乐意啊!
只是呢,他们清楚一点,自己跟第一批出征的人不一样,只能算是二线部队,几乎没有到正面战场抗线的可能,干的事情也许是卫戍工作。
不过,在原国依旧是军果主义的社会背景下,只要能出征就足够了。哪怕没有机会加入正面战场的交战,前往卫戍也算是增加了一笔履历,以后可能因此受益。
灌夫要做的就是下到乡村,一个又一个通知过去,再带上受到征召的人回到城池复命。
“今次往鲁,与何人作战?”
“听闻乃是鲁人?”
“非是楚人、郑人?”
“不知也。”
季节进入秋季中旬,好些地方的秋收已经完毕。
普通人很难知道国家整体形势上的变化,有时候哪怕是到了地头,一时半会都还不清楚敌人是谁。
算是亲自历经大时代的灌夫,听着赶路状态下袍泽的交谈声,心里的感概实在太多了。
原国开始执行郡县制,齐地恰好就是全面设立郡县的区域,好多人暂时还没有适应过来,适应的人则不再以齐地出身自称,讲的是自己来自哪个郡的哪个县的哪个乡、村。
根据他们的理解,只是多了一个行政单位的名称,其余几乎什么都没有变,该向谁交税就是交给谁,听从谁下达的命令还是谁。
这个是原齐国贵族的体系崩溃,他们纳入到智氏的统治范围之下,变成郡县一样是归于智氏统治,变化还真的是不大。
换作是有贵族的地方?生活在当地的人自动归于贵族管理,他们效忠的将是贵族,税或赋的交纳对象也是贵族,才不是直面中枢。
后一种的话,会有很多人对头上不再是贵族而感到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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