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说道。
“弃刀跪地,饶你等一命!”
裴俭喊道。
金英看到杨玄被文武官员簇拥着,神色自若,不禁惨笑道:“我凭着一刀一枪艰难博取功勋,当初一时义气得罪了将门,以至于落魄至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却一头撞到了杨玄时也命也。”
他看看左右,发现右侧有些空虚,“走!”
他带着残敌往右侧冲去,却发现北疆军动都不动。
当越来越近时。
当面的北疆军闪开。
露出了后面的一排排重甲步卒。
这些步卒身材高大,身披重甲,看着恍若金属巨人。他们手中握着大刀,往前一步。
金英仿佛看到了山岳在移动。
“斩!”
对面一声怒吼,一排大刀劈斩。
刀光闪烁,副将仿佛中了一刀般的惨叫道:“是杨狗的陌刀队!”
曾令北辽人丧胆的陌刀出场了。
看着麾下被陌刀斩杀的毫无还手之力,金英回头看了一眼大旗。
大旗下,杨玄说道:“最后一次招降。”
身后,玄甲骑集结!
甲衣幽幽,战意沸腾。
“国公有令,最后一次招降!”
一个军士策马冲到了前方,喊道:“降,或是死!”
那些残敌退了回来,面色苍白,毫无战心。
周围安静了下来。
金英看着大旗,苦笑道:“百年后兴许我的名字会被记在史册中,兴许,不够格。”
他下马缓缓走过来。接近大旗后,跪下,膝行上前。
“罪人金英,拜见国公。”
副将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金英,你这个狗贼!”,说着,他策马冲了过来。
金英垂首。
马蹄声到了他的身后,副将在怒吼,“狗贼受死!”
一骑从金英的身侧冲了上去。
兵器碰撞的声音传来,副将的惨嚎声接踵
而至。
噗!
身侧重重倒下一人。
金英看到了副将那张愤怒的脸在抽搐。
“你你的悍勇呢?”副将愤怒依旧,不过声音微弱。
金英平静的道:“在那五年中,消散了。”
副将喘息道:“你将遗臭万年。”
“大辽没有万年,最多十年!”金英说道:“那五年,我不只是反思了自己,更反思了大辽。若是没有秦国公,大辽兴许还能维系数十年国祚。秦国公一出,大辽,离灭亡不远了。”
“不能!不能”副将喃喃的道。
“没有千年不灭的江山。把忠勇之士驱逐到偏远之地,我不是第一人,也不是最后一人。林骏也是如此,能威压舍古部的名将种子,却成了争权夺利的工具,被赶到了潭州城。”
金英仿佛在说着不相干的事儿,“忠勇之士被驱逐在外,庙堂之上尽皆是蝇营狗苟之辈,这是亡国之相!大辽,如今就是一幢破房子。在那五年里,我想清楚了。从离开那个地方开始,我就在想着,该如何踹它一脚,踹倒它!”
“那么,此次所谓的突袭,你的目的是什么?”
金英默然。
“你告诉我,你图什么?说.”副将死不瞑目。
金英伸手抹了一把他的双目,说道:“上面让谨慎,可谨慎,我如何能寻到投诚的机会?”
他松开手,那双眼闭上了。
“为何想着投诚?”
杨玄看了一出忠女干大戏,觉得很有趣,但更有趣的是,从这出大戏中,他窥探到了些大局变化的痕迹。
金英抬头,“小人觉着大辽没多少好日子了.”
“虽说我喜欢听这等话,可我更喜欢听真话!”杨玄说道。
金英低头,“小人有功无罪,却被近乎于流放五年,小人心中不忿!”
“于是便背叛北辽?”杨玄突然想到了陈国末年,那时候也是如此。
王朝兴衰,几乎都是一个模样,不以民族或是什么为界限。
“小人在那五年想的很清楚,大辽的危机,解不开了。”
“为何?”
“林雅横行于朝堂,若先帝能灭了他,那么大辽依旧大有可为。先帝兵败后,林雅势大,且皇帝痴肥,不是长寿之相。贼强主弱,这便是大厦将倾.”
“你不想陪葬?”
“是!”
“兴许此战会是赫连督获胜,为何不等等?”
“小人怕晚了?”
“什么晚了?”
“小人担心投诚晚了,排不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