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钱袋安然无恙。
“定然是提前给了消息。”王玉贵证实了自己早些时候的判断。
过了两日。
今日是太平军归来的日子,杨玄大清早就准备出城。
“郎君,吃了早饭再去。”
“拿两张饼就是了。”
如今太平的羊群越发的壮大了,但杨玄依旧舍不得每顿吃羊肉,想着多留些种子。
怡娘叮嘱老贼和王老二,“今日那王玉贵定然会趁机找事,你二人看好了,不可让郎君被他欺负。”
我多大了……杨玄哭笑不得。
……
王玉贵带着人已经快到了县廨。
岳二在路边,赞道:“这位官人好生英武。”
王玉贵心中暗喜,一看岳二老实巴交的模样,就颔首道:“老丈在城中如何?日子如何?”
岳二一脸为难之色。
这是有戏……王玉贵心中微动,自报家门,“老夫户部郎中王玉贵,此次奉命来巡查,你只管说。”
岳二叹息。
“小人以前是医者。”
王玉贵打起耐心继续听。
“小人学的乃是治未病之病……”
咦!
这个了得啊!
王玉贵心中一动,“给老夫看看。”
“已经看了。”岳二低下头。
“可看出了什么?”
岳二抬头,“早些回去吧。”
王玉贵仔细看他,看到了各种情绪在一张老脸上蕴集着。
惋惜,同情,畏惧……
老夫阅人无数,这老头一看说的便是真话……王玉贵面色难看,喝道:“一派胡言。”
“王郎中说什么呢?”
杨玄从县廨里出来了。
王玉贵指着岳二问道:“此人是医者?”
杨玄毫不犹豫的点头。
王玉贵心中已经多了些不安,“还是名医?”
是个老骗子……杨玄点头,“可是不妥?”
王玉贵的心七上八下的。
“并无不妥。”
“那便走吧。”
王玉贵上马,身后传来岳二的叹息。
苍凉。
冷幽幽的。
他不禁回头看了一眼。
岳二冲着东方在祈祷,神态虔诚,只是嘴里的话却大相径庭。
“明府让老夫哄骗王玉贵,这是何意?老夫想想……要骗一个人,不能骤然出手,要一步步的把他引到坑里去。明府让老夫哄骗他身子出了大问题,此人定然半信半疑,如此心神不宁。随后明府再挖坑……妙啊!”
岳二看了杨玄一眼,赞道:“明府莫非是我骗门中人?回头老夫定然要请教一番。”
商虎云也来了。
闫会看了杨玄一眼,“此人看着并无忐忑。”
商虎云说道:“没有城府的官员,要么身后有人,要么自己走人。你说他是哪一类?”
闫会想了想,“他是身后有人。”
“他的身后是贵妃,自然觉着有恃无恐。”
到了山脚下,此刻校场上站了不少人。
“两千五百人。”
杨玄指指阵列,当然,乌达等人不算。
“不是一千人的兵额吗?”王玉贵问道。
这个商虎云倒是能帮忙解释一下,“北疆这边面临北辽与三大部的侵袭,兵力不足,所以各处想方设法自己多养些兵是常事。”
王玉贵自然知晓此事,不过是想先声夺人罢了。
“怎地穿的破破烂烂的?”
太平军的将士们看着就像是乞丐。
杨玄淡淡的道:“没甲衣。”
王玉贵冷笑,“甲衣呢?”
兵部的错!
还是你贪腐了。
能顺带抽兵部一巴掌,国丈定然会欢喜非常。
杨玄看着他,神色渐渐不善。
“我北疆从来都是自己去弄甲衣,王郎中不知?”
“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郎中以为是什么意思,那便是什么意思!”
杨玄看着他,“王郎中此行是来找茬的吧?来,看看。”
杨玄指着将士们,愤怒的道:“我北疆将士直面北辽这个大敌,太平当前便是强大的瓦谢部,每年北疆都会恳请长安多给些甲衣,可甲衣却络绎不绝的往南疆去。杨某想问一句……”
他指着阵列骂道:“我北疆将士难道是后娘养的吗?”
这不对……王玉贵此刻心神有些混乱,一会儿觉得岳二是杨玄安排的人,一会儿又担心身子真的有问题……
人就是这样,本来没问题,一想多了之后,就会不由自主的往坏处想。就这般患得患失的想几年,恭喜你,焦虑症来了。
王玉贵开口,“老夫要查库房。”
查库房,查账簿,这是巡查的手段,为此他此行带了些查账高手。
户部嘛,最不缺的便是这些。
棒槌要上钩了……杨玄干咳一声。
狗东西,你在心虚……思绪有些混乱的王玉贵心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