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贼不差阅历,“他会把郎君看做是下属。”
“此次是一个教训。”杨玄说道:“一家四姓之人利用我来打击贵妃,便是因为我救过贵妃。”
“郎君,疏远他们兄妹也无济于事啊!”老贼苦笑。
“是无济于事,可我要想在仕途上大步前行,就必须让世人知晓我的想法。若是一味靠着贵妃兄妹提拔,我走得越高,危机就越多!”
杨玄笑道:“此次我算是被殃及池鱼,他们兄妹欠了我的。我不开口,这人情就留着。越是这等新贵,就越忌讳有功不赏,有恩不报。留着以后再说。”
“你别看梁靖和我称兄道弟,可你要知晓,梁靖此人当年也曾和那些恶少游侠儿厮混,这等插诨打科的话随口就来。他在看我的价值!”
“若是我对于他们兄妹并无多少利用价值,你再看看梁靖对我的态度。”
老贼挠头,“郎君这番话倒像是饱经沧桑的人说出来的。”
杨玄笑了笑。
当年在小河村时,他见识了许多,但当时没法领悟。此刻那些经历渐渐变成了财富,反哺着他的阅历。
“人一生难免有个高低起伏,高低起伏时,最易看出世间冷暖。人心反复。”
临行前,赵三福来了一次,二人喝酒。
微醺时,赵三福提及了一事。
“太上皇那边在宫中闹腾了一次,也不知为何。”
李元那条老狗……杨玄故作不经意的问道:“太上皇还活着?”
“当然活着!”赵三福忍不住翻个白眼,“不过也难怪你如此不解,太上皇说是身体不好,在宫中静养,连元旦也不出来。”
杨玄诚恳的道:“希望太上皇能长命百岁。”
“子泰,你何时这般忠心耿耿?”赵三福觉得杨玄有些陌生。
“我历来如此。”杨玄一脸正气。
“嘁!我信你的邪!”
二人喝的半醉,赵三福唱着边塞的歌,杨玄敲打着碗。
“等你成了大将,想来我也能执掌镜台。子泰,可还记得当初咱们的誓言吗?”
杨玄点头。
赵三福喝了一杯酒,“我当守护这万家灯火。”
“你我共勉!”
二人勾着肩膀笑着。
年轻,真好……老贼在边上回忆着自己曾经的青葱岁月。
王老二不知忧愁的在吃肉,吃的兴高采烈。
……
从播种时的期待,到耕作时的辛劳,所有的一切都在秋季化为对丰收的憧憬。
陈州处处皆是丰收景象。
太平,曹颖带着官吏们四处巡查收成情况。
“那些孤老要照拂,新来的人犯全数赶出来,帮他们收割。”曹颖采取了杨玄的法子。
农户们基本上都是全家上阵,大人收割,孩子在边上玩闹,或是帮忙。家中的狗也感染了主人们的喜悦心情,在田间来回奔跑。
有农人抬头看着长安方向,说道:“明府何时归来呀?”
不只是太平人在惦记杨玄,刘擎等人也在念叨他。
丰收时节,刘擎同样带着官吏们奔赴各处。
“使君,今年收成不错啊!”卢强欢喜的道。
“是不错。”刘擎拍拍手,“太平那边还没定下来?”
卢强说道:“淳于间弃城而逃之事还得争执一番,不过也差不多了。”
数骑带来了消息。
“曹颖为太平县县令!”
“好,太平稳住了。”刘擎知晓太平最需要的是政策延续性,曹颖继任,自然是萧规曹随。
“杨玄呢?”
这个疑问在不少人的脑海中盘旋。
“定然是去了好地方。”韩立私下和心腹说道。
“怕是走了。”卢强也有些唏嘘。
一种冷冷清清的感觉让刘擎很不舒服。
“走了就走了吧。”
“陈州没有适合他的官职,他会不会去了桃县那边?”卢强猜测了一下。
刘擎想的烦躁,一拍案几,“不管了。”
门外来了个小吏。
“使君,长安安排了一个司马。”
刘擎瞬间就暴起,咆哮声响彻州廨。
“陈州已有了别驾,还要司马作甚?我陈州不是养老地,哪来哪去!”
州的官制中,别驾和司马属于上佐,看似地位崇高,可二者都没有具体职事。也就是说,别驾和司马每日值房里一坐,一杯茶,一本书就能坐一天。
卢强有事儿做,那是刘擎给的。也就是说,刺史不给你面子,你就只能整日无所事事。
一个人走了进来,笑嘻嘻的道:“使君,我也想回太平,可太平没我的地了呀!”
“杨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