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不急。”周勤澹澹的道:“阿梁如何?”
“白嫩,有趣。”
“咳咳!”周勤干咳。
“咳咳!”再干咳。
周勤蹙眉,“年轻人走路怎地这般慢?打起精神来,快些!”
有些被刷下来的少年和家人滞留在山门内不肯离去。
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在哭,带着他来的父亲看着有些苍老,蹲下来,仰头看着他,说道:“二郎啊!能修炼是福,可不能修炼,也是福啊!”
宁雅韵莞尔。
身后不远处,楚荷冷冷的道:“人太多了。”
杨嘉说道:“不方便你与宁雅韵谈话?”
“咱没说过这话。”
“此刻你便能去寻宁雅韵。你等杨玄走后才去见他,便是想让杨玄猜测。这人呐!一猜测就容易猜疑。
玄学乃是杨玄倚仗的靠山,若是没有玄学在身边,下次来了好手刺杀,他拿什么来挡?”
“嗬嗬嗬!人太聪明不是好事。”
“宫中让你来,老夫在想,这是劝不回宁雅韵,就要动手吗?”
“你想多了。”
“老夫免费奉送一个消息。”杨嘉说道:“宁雅韵修为了得,曾在国子监中,用麈尾的马尾毛把一个好手钉在树上。”
“咱说了,你想多了。”
“那就当老夫多话了。”
楚荷冷冷的道:“杨松成令你来北疆,不会是让你来示好。动手你不敢,否则你走不出北疆。那么,你能干什么?威胁利诱谁?呼之欲出!”
“内侍都是这般睚眦必报的吗?”
“咱说话直接,肚子里有什么就说什么。有的人,满肚子男盗女娼,却满嘴仁义道德。哎!让咱想到一句话,这人呐!他缺什么,就爱标榜自己什么。”
“这话,谁说的?”
“免费告知你,杨玄!”
杨老板带着周勤祖孙一路回到家门外,对门子说道:“先别嚷嚷,给娘子一个惊喜。”
“是。”
周新轻声道:“阿翁,姐夫对阿姐依旧如初呢!”
周勤点点头。
他老了,见惯了所谓的情情爱爱。这些东西管不了多久,几年,最多十余年,都化为乌有。
杨玄和周宁成亲数年了,他和周遵也想过这两口子如今的状态,大抵是渐渐冷澹,相敬如宾。
“阿翁,先沐浴吧!”
“不先见阿宁?”周勤有些不满。
杨玄说道:“阿梁还小,阿翁勿怪,我远行归来也得沐浴了再去抱阿梁。”
“阿宁的吩咐?”
“不,是我的主意。”
“好吧!”
祖孙进了浴房,杨玄叫来一个护卫,“让韩纪和赫连燕来。”
稍后,韩纪先来。
“杨氏来了个人,杨嘉,刚去了玄学。”
“拉拢!”韩纪冷笑,“郎君乃至于北疆文武官员大都厌恶杨氏,除非杨松成想恶心人,否则此人定然就是来拉拢人的。陈州上下,能值得他拉拢的便是卢强!”
有智囊就是这一点好,许多时候,不用你动脑子,智囊就给你分析好了。
“宫中来了个内侍,估摸着是个好手。”
杨玄当时观察了一下楚荷,不经意也被楚荷打量了几眼,瞬间杨玄就觉得头皮发麻。
“除非是鱼死网破做了对头,否则皇帝不可能会刺杀臣子。且此人大喇喇的并未掩饰行藏,老夫以为,他来陈州,要么是代表皇帝给郎君施压,要么,便是给谁施压。”
“宁雅韵!”
杨玄想到了宁雅韵当时的神色,“黄相公推我出来,他赞同的人,长安必然就反对。可皇帝不好直接动手,也忌惮周氏……”
“削其羽翼。”
人太聪明了,真的……好啊!
杨玄点头,“我判断,楚荷来此,应当是想拉拢宁雅韵与玄学。”
玄学在陈州安家,假以时日,就能源源不断的为杨玄培养出无数好手。
削去玄学,杨玄唯一能倚仗的便是军队。
“他竟然没从桃县动手。”韩纪蹙眉,“这是从下到上,郎君,那位手腕了得啊!”
从桃县动手,一旦失败,会让黄春辉等人越发不满皇帝,副作用太大。
而从陈州下手,失败了也就是失败了。
“他,更像是个权臣。”杨玄讥诮的道。
“郎君,老夫觉着郎君径直去见宁雅韵即可,摊开了说。”
“不好。”
“郎君顾忌什么?”
“玄学从长安到了北疆,你要说他们心甘情愿,那不可能。”
一群喜欢洒脱的棒槌,最为念旧。
“一旦知晓皇帝可能把国子监重新交给他们,或是在长安给他们弄个山门,你说,他们会不会动心?”
“正因为如此,郎君才应当抢先一步和宁雅韵说清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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