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燕冷笑,“你当年皇陵都盗过,难道不知晓?”
“呵呵!多谢了。”
老贼拱手,“对了,老二那边盯着些,那个梁花花看着要吃人。”
“梁花花不错吧?”赫连燕觉得二人挺般配的。
老贼摇头,“不错?老二的亲事,怕是他自己也做不了主。此刻梁花花越贴他,以后若是不成,就会越煎熬。”
“哎!看不出啊!老贼你心肠挺好的。”赫连燕笑道。
“老夫的肝肺也不错。”
老贼开个玩笑,随即出发。
路过州廨外面时,他走到正抬头看杂耍的王老二身后,拍了他一巴掌。
“干嘛?”
王老二回头怒道。
“别老是蹲在这,真喜欢就接回家去,做妾也好。”
“滚!”
老贼走了一段路,回头一看,王老二正看的聚精会神的。
兴许,老二是真的喜欢看杂耍吧!
出了陈州,老贼一路疾行。
“哪的?去哪?”
靠近潭州五十里时,斥候多了起来。
百余人的斥候,看着杀气腾腾的。
老贼拿出路引,“老夫回家。”
他的容貌也改了些,看着年轻不少。
军士查看了路引,又搜查了他的包袱。
“这小铲子干啥的?”
马背上有个小巧的铲子,军士拿着问道。
老贼笑道:“祖传的手艺,为贵人看风水。所谓风水,风遇水而住,可还得掘土查探,否则仅得其表,弄不好埋下去会绝户……”
军士就像是触碰到了烙铁般的,手一松,铲子掉在地上。
“这可是传了三代人的传家宝啊!”
老贼捡起铲子,用袖子擦去上面的泥土。
“去去去!”
军士摆摆手,同伴笑道:“有个人就在前面,遇到了,记着躲远些。”
“谁?”老贼问道。
“一个面白无须的男人。”
老贼笑道:“多谢多谢。”
他先慢腾腾的,仿佛是畏惧前面那个男人。
等半个时辰后,老贼打马就追。
午后,前方出现了一辆马车。
驾车的男子四十余岁,须发乌黑,面白无须,听到马蹄声后回头,见到老贼就多看了一眼。
“看似从容,却窥探了老夫一眼,右手还拿着马缰,手却是松的,随时都能拔刀,有些意思。知春。”
马车里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郎君。”
男子说道:“皇太叔的人怕是不远了,你也该走了。老夫本担心你一人在这荒凉之地容易出事……正好来了一人,可见是天意。”
“郎君何出此言?一起赴死罢了。”
男子随手扶了一下头上的发簪,眯眼看着老贼,“老夫给你弄的路引是寻亲,此人衣裳凌乱,内衣与外裳颜色颇为刺眼,可见家中并无女人。知春,好生保重!”
男子说完,勒住了马车,把跟在后面的战马拉过来,上马,冲着老贼问道,“郎君何去?”
“去潭州,回家!”老贼笑道。
“郎君家中可有妻子?”男子问道。
娘的,哪有见面问这个的?这人,莫不是脑子有问题?
老贼摇头,男子问道:“郎君以何为业?”
这怎地像是要做媒呢?
老贼担心露出行藏,就说道:“老夫乃是游商。”
男子笑道:“老夫命不久矣,身边有个妹子,正想着托付给谁,郎君就出现了,可见是天意。知春!”
马车里,一个女子缓缓下车。
峨眉,瓜子脸,一双秀眸平静,福身,“见过郎君。”
“这……”
见面送美人,这是何意?
老贼刚想拒绝,男子上马,颔首,“这两年,辛苦你了。”
知春福身,“你要去了吗?”
男子点头,“你好自为之。”
男子打马冲着潭州方向去了。
老贼:“……”
女子福身,“奴名曰知春,原先在宁兴厮混,青楼中多知晓奴的名字。不过,奴是女伎,非娼妓。”
女伎可以卖艺,娼妓不但卖艺,还得卖身。
“你们这是何意?”
老贼依旧满头雾水。
知春说道:“你莫管,进了潭州城后,你我各自离去。”
原来是个障眼法啊!
老贼心中一松,正好,他也需要一个人来掩饰自己的身份。
“那就,走着?”
“好!”
一骑一车,缓缓而行。
不到十里,前方倒着一人。
人首分离。
脑袋正对着南方,依旧在微笑。
“哎!你男人死了。”老贼说道。
车帘掀开,知春下车,福身,“我在宁兴得罪了权贵,逃到了潭州。若非你的庇护,我早已成了权贵的玩物。多谢你了。”
老贼说道:“埋了?”
知春摇头,“先生说,埋了不自在。不如喂了兽类,和兽类融为一体。兽类看到什么,他便看到了什么。”
一种苍凉的气息,令人不禁悠然。
老贼开口:
“这地方野狗多啊!”
“嗯!”知春神色哀伤。
“野狗不只是吃腐肉,还吃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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