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使者发怒,当夜,使团内部有人刺杀杨使君。”
杨玄没来,难道是死了吗?
郑琦看了一眼殿外。
心中,一股喜悦之情就满溢了出来。
“没想到却失手了,杨使君的人杀了两个刺客,呵斥使者,随后斩杀使团数百蛮人……”
“哦!”有人轻叹,这不是惊讶,而是……惋惜,遗憾!
杨狗!
为何不死?!
方元生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不少人神色木然。
这不是大好消息吗?
怎地,像是不高兴?
皇帝他不敢看,但想来应当是……高兴的吧?
“使者被震慑,当即出发,杨使君并未挽留,可刚走没多远,使者见杨使君不来,便又回去请见。”
周遵心情大好,抚须……光熘熘的下巴摸着很是惬意,“这是贱人,你搭理他,就错了。”
老夫的女婿啊!
果然是了得!
方元生说道:“周侍郎所言甚是。”
一直没吭声的梁靖问道:“后来如何?”
皇帝要打压杨玄,推出自己人,梁靖按理该鼎力支持,可这几日他更多时候沉默寡言,看着就像是一个老好人。
可前阵子凶狠弹劾国丈一个心腹的模样,大伙儿还记忆犹新呐!
众人都知晓,当初梁靖和杨玄有一段交情,虽说后来断了,但二人之间做事都会给对方留下余地。
这也让不少人对梁靖有些改观,心想此人虽说是个佞臣,可那股子游侠儿的义气却没丢。
方元生说道:“随后下官与他谈,杨使君在边上打盹。就在两边说不通时,外面有大队骑兵经过……
浩浩荡荡,少说数万,一路往西。
使者被吓坏了,当即恳求杨使君,愿意低头,愿意赔罪……杨使君便定下这些条件,使者一概应允。”
“等等!”
郑琦叫停,眼中闪过不解之色,“数万大军,老夫怎地不知晓?张尚书……”
调动大军,必须有兵部参与!
张焕摇头,“绝无此事!”
“那这数万大军从何而来?难道是北疆?”郑琦恶毒的给杨玄狂丢黑锅。
那个黄春辉看重的杨狗,多半也是个桀骜不驯的!
方元生笑了笑,“说来此事……下官当时也是吓坏了,心想朝中若是要动用大军,少说也得给下官送个消息,如此,方能从容与使者谈判。等使团走了之后,下官去问了杨使君。”
方元生依旧有些难以置信的惊叹,“当地有三千骑兵,杨使君令人去召集了他们。”
杨玄作为全权代表,有权调动人马……只要不是开战,不离开驻地。
“三千骑兵往西一段后,马上转弯绕回去,接着再往西……就这么周而复始,三千骑兵竟弄出了数万大军的动静。别说是使者,下官都被镇住了。”
方元生竖起大拇指,“杨使君用兵之能,下官,心服口服,不愧是我大唐名将!”
他发现气氛不对。
国丈垂眸,好似在沉思。
郑琦看着手中的笏板,彷佛上面写着今夜和第几个侍妾睡……那脸通红。
袁逊,啊!这人最古怪,看着竟然是有些绝望。
杨使君用兵如神,你绝望什么?
方元生不解。
周遵起身,“陛下,记得洛罗使者来到长安,虽说不敢造次,可却颇为跋扈。朝中竟然束手无策。臣婿前往,不过数日,便令使者低头。不只是兵法,更是把使者的心思拿捏住了。兵法,臣就不说了……”
他看了袁逊一眼,那种不屑啊!
连方元生都感受到了。
“就这份稳健,臣想,不差吧?”
稳健,并非是沉默,而是手段。
“杀人震慑,这是先声夺人!”朱伟侃侃而谈,“提防对方刺杀,这是稳健。最后令三千骑绕圈,震慑使者,这是手段。”
他看了袁逊一眼。
别怪老夫,那是北疆……而且,老夫对那年轻人,颇有好感。
“陛下,罗尚书受贿之事水落石出了。”有内侍送来消息。
“杨使君送的都是草药,清火用的,每次进皇城都主动请军士查验。”
方元生缓缓抬头。
发现,殿内的人,好像都变成了庙里的木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