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梁!”
杨玄从邓州归来后,最近就忙着和儿子亲近。经过十余日的努力,现在阿梁见到他就会叫阿耶,会伸手让他抱。
“阿耶!”
阿梁伸手,杨玄接过他,先吧唧亲了一口,然后额头顶着额头,严肃的看着儿子。
“啊啊啊……”
阿梁看来很喜欢这种游戏,欢喜的叫嚷着。
“哇!”
周宁出来,见杨玄抱着孩子在哄,“给我吧!”
“我再哄哄。”
杨玄意志很坚定。
“哇!”
等阿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时,郑五娘心疼的忘记了尊卑,“郎君,奴来吧!”
“郎君,有人找。”
杨老板刚从节度使府抽空回家没多久……他恼火的把孩子递给郑五娘,再伸手,“阿梁定然会舍不得我离开。”
阿娘被郑五娘抱过去,见阿耶伸手,就扭转小身子,勐地扑在郑五娘的肩头,用小屁股对着阿耶。
“这孩子,气性还不小!”
杨玄灰头土脸的出去。
南贺和几个护卫在外面,神色严峻。
“这是……天塌下来了?”杨玄笑道。
南贺说道:“郎君,孔瑞今日依旧没有按照郎君的吩咐操练队列。且……”,他指指一个愤怒的护卫,“他们去询问,孔瑞说……”
看到南贺在强忍怒火,杨玄笑道:“为别人动气是最没用的。说!”
护卫说道:“孔瑞说北疆军的操练之法数十年来未曾大动过。小人说主人的兵法乃是天下第一……”
杨玄没谦逊,因为,卷轴里那浩瀚的兵法和战例,他看的太多了。还有这些年不断厮杀的经验加成,现在他生出了一种自己站在云端俯瞰当世的感觉。
偶尔,他会告戒自己:哎!下来接个地气,然后,他就下来,隐藏锋芒。
可现在他是节度副使,在廖劲躺在家中的情况下,整个北疆他说了算!
“这是挑衅!”杨老板下了定义。
护卫说道:“孔瑞说,就让陈州军继续操练副使的法子,我等操练黄相公与廖中丞的法子,各自安好。”
“不只是挑衅,这是挑拨离间,用心险恶。”赫连燕妩媚的桃花眼中多了些警惕之意,“郎君,孔瑞家中在长安颇有些实力。据闻,孔瑞在大战前就在运作去长安兵部任职。”
“投名状!”杨玄笑呵呵的道:“杀过人,投个名。好!”
他负手往外走,赫连燕跟着,继续说道:“他的副将黄彰乃是北疆豪强出身,此次郎君在邓州对豪强们下了狠手,黄氏与一些人非议郎君……”
“说我什么?”杨玄问道。
赫连燕犹豫了一下。
“燕啊!你这,有些谨慎过头了,难道我是老虎?”
赫连燕媚笑,“郎君不是老虎,是……打虎人。
黄氏说,廖中丞倒下,郎君上台,长安定然会寻机发难。
到了那时,郎君定然不肯低头,北疆弄不好便会因此而陷入战乱之中。言语间,把郎君比作是枭雄。”
这番话弄不好会带来一股风潮,让杨玄陷入旋涡之中。
所以,赫连燕很是愤怒。
她突然发现气氛不对。
于是看看左右。
林飞豹神色平静。
老贼神色平静。
王老二神色平静,甚至还在吃肉干。
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愤怒!
到了校场,阵型操练已经结束了。
“他来了。”
黄彰一边跟着孔瑞去迎接,一边低声道:“一锤子买卖,就这么一下。”
“见过副使。”
二人带着将领们行礼。
所有人都知晓,杨玄这是来兴师问罪。
有人不安。
有人惶然。
孔瑞却很是平静。
和黄彰站在一起,颇有些共进退的意思,从容的道:“先前下官一番话乃是肺腑之言,不只是下官,军中的兄弟们,不少也颇为……”
“不服?”杨玄问道。
孔瑞点头,“是。”
然后,你出招吧!
北疆军的兄弟们都在看着呢!
“不服?”
杨玄再问。
军中有军法,上官发怒,可以令人责打下属。
在被杨玄责打和给长安献上投名状之间,孔瑞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献上投名状。他再度点头,“是。”
“人总是要挨一顿毒打,才会知晓这世间很大,坐井观天只会让你原地踏步。不服?那么,我便令你等心服口服!”
众人抬头。
这是要作甚?
杨玄吩咐道:“召集军中诸将来此,陈州军在桃县有五百人,尽数带来。今日,我请诸将,看一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