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才,还得要个大池塘,否则扑腾不开。
母庸置疑,韩纪在他这个小圈子中的作用越来越大,再把他隔离在外,有些过了。
伤人心了。
杨玄是个厚道人,“此次我出手,其实,便是想寻个契机告知你一些事。”
韩纪举杯,“主公请说。”
主公这个词,老是让杨旭想到了刘皇叔。
“你当年在长安,觉着太上与当今如何?”
当今指的是皇帝。
韩纪说道:“说实话,若非孝敬皇帝去了,太上毫无机会。”
杨玄微笑,“展开说说。”
韩纪眼中多了异彩,“太上能入主东宫,当今颇多功劳。后来更是发动宫变,让武皇退位。接着便是当今把太上赶下台……
这一系列手段,尽显毒辣。可见在当今眼中,唯有权力才是自己的亲人。
在老夫看来,大唐衰弱的源头便是他。
他在一日,大唐衰弱便止不住一日。
老夫以为,此乃……昏君!”
老韩敢说。
杨玄缓缓说道:“那么,你以为,这二人当如何?”
韩纪毫不犹豫的道:“早死早好。”
他在猜测杨玄的目的。
“说实话,刚开始老夫觉着郎君就是个桀骜的年轻人。
有才,还是文武全才。
如此,若是时运相助,少不得一个重臣之位。”
“那你彼时在想什么?”杨玄吃了一片羊肝,觉得老了,微微摇头。
羊肝必须要嫩,在滚水里打几个滚就出锅。当然,运气不好遇到寄生虫那只能怪自己倒霉。
韩纪没有胃口,“那时老夫在想,这个年轻人想做什么?他此生可有理想?老夫便一直观察。”
“有所得?”杨玄改吃了一块羊脸肉,很糯,就是冷了后微腥。
“是。”韩纪只想喝酒,举杯就饮,“若是一个普通人,在陈州时野望桃县,正常,但却不会急切。”
“为何?”杨玄轻啜一口酒水。
还好,看来韩纪的口味和自己差别不大。
“郎君升迁之快,罕见。正常人至此,除非身后有贵妃那等强力援手,才敢生出那等野望。
可郎君却毫不犹豫的撇开了贵妃,那么,郎君凭什么野望桃县?
老夫仔细观察,发现郎君竟是想凭着自己的本事。”
韩纪叹道,“老夫觉着郎君是个疯子,不过,老夫也是个老疯子,那么,两个疯子凑一块也挺好不是。”
“没错。”杨玄举杯,韩纪举杯,二人对饮了一口。
韩纪说道:“郎君的意志是老夫此生所见最为坚韧的一个,老夫时常在想,是什么驱使着一个年轻人在疯狂向往桃县。为此,他甘愿去冒险,甘愿付出一切。
老夫在想,为何?就算是痴迷于权力,也不可能如此。”
“你想到了什么?”杨玄觉得自己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老夫想到了目的!”韩纪看着杨玄,“唯有一种可能,郎君需要尽快掌握权力,掌握军队,才能达到的目的。”
“有趣!”听别人抽丝剥茧般的分析自己的心态,杨玄觉得是一种享受。他举杯,“继续。”
韩纪说道:“老夫想了许久,觉着,应当是野心勃勃。那么正好老夫对这个大唐不满,何不如一起来闹些大动静。”
“于是你便不断蛊惑我造反!”
“是。郎君开始呵斥,后续只是无力拒绝,老夫知晓,郎君是故意的,这是暗示老夫,此事再议。”
韩纪目光炯炯,“那么,郎君究竟是想要什么?北疆?如今北疆在手。郎君更是向北扩张。
不出意外的话,十年,二十年后,北疆将会成为一个庞然大物!”
“是啊!十年二十年后,北疆会取代北辽,成为雄踞北方的庞然大物。
只是,我等不及了。”杨玄放下酒杯。
韩纪兴奋的难以自已,“郎君的目标是什么?”
他想过很多次。
“可是谋反?”
“不!”杨玄摇头。
巨大的失望和挫折感让韩纪觉得自己的心在勐地下坠。
他偏头看向窗外。
外面的秋阳彷佛带来的不是温暖,而是刺骨的冰寒。
人生再无意义!
杨玄开口。
“是,讨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