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勋看着几个心腹,森然道:“谁若是阳奉阴违,谁若是懈怠渎职,等老夫从南方归来,严惩不贷!”
麾下心中一凛,“是!”
戚勋面色稍霁,“这几日做的不错,明日犒赏他们酒食,分批给,不许误事。”
“是!”
“大将军,那是杨玄!”
戚勋看到了,冷笑道:“今日郑琦是想当众揭开他的面目,谁知晓此人竟然不否认,这是何意?这便是破罐子破摔之意。”
“大将军,他就不怕老了报应?”
“他在等什么老夫清楚。”
戚勋目光转动,看到了身材魁梧的卫王。
“他在等卫王能入主东宫,如此,此刻的罪责都能一笔勾销。可,这只是痴人妄想!”
杨玄和周遵出了皇城。
周氏的护卫来了十余人,杨玄看了一眼,都是好手。
“丈人慢些!”
杨玄说道。
“你不走?”周遵还想和他说说话。
杨玄笑道:“我和人约了。”
周遵点头,看了后面涌出来的人群一眼,“此刻最好的法子,便是什么都别说。此后那番话的影响自然会渐渐消散。”
可他和杨玄都知晓,那番话的影响永远都消散不了。
这是北疆之主对一个阶层的咆孝。
他站在了这个阶层的对立面,如此,就是敌人。
杨玄把老丈人送走,走向自己的随从。
宁雅韵低声道:“常圣来了。”
杨玄回身。
今日常圣也来赴宴,不过作为方外人,他独自在角落里,那些信徒轮番来寻他说话,倒也自得其乐。
常圣缓缓走过来,一双比女人还白嫩的手很是惹人注目。
乌黑的发,斑白的眉,神色从容闲适。
“宁掌教!”
宁雅韵微笑,“常观主!”
常圣指指右侧,“老夫与宁掌教神交已久,却缘悭一面。可否走走?”
右侧是皇城前的大道。
也就是说:老夫并未布下陷阱坑你。
可杨玄今夜要倚仗宁雅韵去伏击戚勋啊!
杨玄刚想开口,宁雅韵却微笑道:“也好。”
是了,常圣亲自来邀,而且摆明了没有陷阱,宁雅韵若是不去,便是怯了。关键是,随即戚勋被伏击身亡的消息传来,宁雅韵的嫌疑便会大增。
杨玄瞥到戚勋上马了。
“常观主!”
常圣仿佛才将看到杨玄,斑白的眉微微一挑,气势骤然勃发,“杨副使。”
宁雅韵甩了一下麈尾,刚感到呼吸紧促的杨玄浑身一松。
老东西!
杨玄说道:“若是今夜看不到掌教平安归来,那么,我会认为这一切都是你的罪责。”
这是来自于北疆之主的威胁。
常圣却无视了他,对宁雅韵说道:“请!”
宁雅韵和他并肩而行,缓缓消失在前方。
常圣此人看似有道,实则狂妄到了极致……杨玄上马,去了平康坊。
人进了酒楼包间,早有护卫在等候。
换衣裳,化妆,在护卫的掩护下,杨玄带着林飞豹,裴俭二人,悄然隐入了夜色中。
而戚勋此刻才出宫,慢慢悠悠的策马而行,路上遇到相熟的官员武将不时停下来说说话。
“明日就出发?”一个交好的武将问道。
看着,有些羡慕。
戚勋点头,“对,明日出发!”
武将叹道:“归来你的爵位应当会升一级,让人羡煞啊!”
戚勋微笑,“勤于王事,什么都有。”
说了几句后,他左转,进入安仁坊。
与此同时,在巷子里飞掠的杨玄三人,出现在了那个小巷子里。
杨玄指指左右,自己翻进了左边的围墙。
正在睡觉的小奶狗爬起来,摇着尾巴走向杨玄。
杨玄揉揉它的脑袋,身边的林飞豹挥手,杨玄摇头。
这不是威胁!
耳畔,传来了马蹄声。
杨玄走到了围墙后,抓住了围墙上沿。
屏息!
与此同时,在皇城前昏暗地带踱步的常圣回身。
“回来?”
宁雅韵微笑。
“不可能!”
常圣伸手,“老夫说,回来!”
一股劲风突然席卷而来。
充沛若大潮!
宁雅韵伸手,恍若堤坝,“老夫说了,不可能!”
呯!
两股劲气相撞。
尘土飞扬,最远的竟然激射到了城头上。
与此同时,小巷子中。
戚勋策马从大道左转进来。
夜色朦胧。
十余护卫在前方,戚勋和两个好手在后面。
一行人缓缓进了巷子。
一股风吹过。
戚勋眯着眼,“老夫觉着不对!”
他抬头。
一片乌云缓缓遮蔽了月光。
两侧围墙上,三个黑影飞掠而出。
杀机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