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充一伸手已经将官帽摘下来,用手托着大声道:“官家,我吴家世代皆为国朝官宦,一心只为了国朝,却不是为了结党而营私。
是,吴家与王家皆为姻亲,是因为子女相互钦慕,而非我们要结党,王相公教育出好的子女,因而我们愿意结亲。
但王相公推出来新法,若是有害于朝廷,我吴充即便是得罪王家,也要想陛下阐明!
若是陛下认为我吴充是个包庇营私之人,大可摘了臣的权责,而不是在这里说这样侮辱臣的话!”
吴充的话掷地有声,令赵顼都有些无地自容。
“哎呀,爱卿爱卿,莫要这般说,莫要这般说,是朕说错话,朕向你道歉!来来,朕帮你把帽子戴上!”
说着赵顼赶紧接过吴充的帽子,帮着吴充端端正正的戴上,还欣赏了一下道:“爱卿便是朕的包孝肃,以后还请爱卿多多与朕说说这些事情,不然朕是要误了大事的。”
吴充见赵顼又是道歉又是亲自给自己戴帽子,一时间也不好伸手打笑面人,但心中毕竟还是有气,毕竟如此大好局面,却被弄成了如今的模样。
吴充叹了口气道:“官家,不是臣爱说这种话,而是大好局面一朝毁实在是令人痛心啊。
臣虽然是去年才被官家委托去看着三司的,但三司的窘迫与财政的枯竭局面,说实话,当时臣是颇为绝望的。
尤其是诸多京朝官跑去堵三司门户的时候,臣当时都想要挂冠而去了,若不是央行支援的那几十万贯,三司都要让人给踏平了!
可即便是如此,臣依然没有信心,但是当时央行行长瞿洪庆与臣说道,吴大人呀,陛下让你来权三司使,是在培养你啊。
当时臣很是不解,因为当时的三司是在是窘迫得不行了,天天被人堵着门骂,这等官职如何便是要培养臣,难不成是要苦其筋骨空乏其身这等招数?
瞿行长说道,吴大人,接下来日子会很快好起来的。这话臣当时只当他是在安慰我,没想到过了年,第一个季度便有了惊喜,足足四百万贯的商税!
当然,第一个月是因为过年期间的大消费才有了那么多,后面是降了一些的,但是,经历了中间的淡季之后,后面又迅猛的涨了起来,而这个势头一直都没有停歇……直到这市易法之前!”
吴充脸色沮丧极了,连声音都透露着疲倦:“官家,这等发展的良机千载难逢,这一次错过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有机会遇到!
但是,只要撤了市易法,便有可能让他们回来,重新以汴京城为根基发展起来啊!”
赵顼若有所思,想了想道:“爱卿,你认为京城在这几年为什么能够这么快的发展?”
这个问题倒是让吴充愣了愣,斟酌了许久才道:“大约是因为央行的缘故吧?
据臣所知,近两年这些纳税大公司,大多都是央行投资出来的,所以,应该是央行的功劳?”
赵顼点点头道:“的确是如此,央行成立以来,助力青苗法,又大力投资各个公司商行,因而商税能够如此快速地飞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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