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伯蕴倒是有些惊讶,点点头道:“好好,贤侄好意叔父心领了,我会仔细看看的,贤侄你们二人什么时候归乡?”
陈宓笑道:“大约是两天后,到时候事情比较多,小侄就不再来跟叔父您辞别了,还请叔父见谅。”
卢伯蕴点点头:“那贤侄你们要注意安全,等归乡之后,记得给叔父来信告平安。”
陈宓感激地点头:“一定一定,那小侄就告辞了。”
卢伯蕴微笑看着陈宓二人离去,等二人消失在门后,笑容敛去,微微摇头,然后将手中的册子随手放在桌子上,一张银票飘落,卢伯蕴一愣,原来是他给出去的那张银票,这倒是让他会心一笑。
无论怎么说,这个陈宓给他的印象还是颇好的。
有礼有节,年纪虽小,但却是落落大方,接人待物,比他哥哥陈定要好多了。
还有那个陈年谷……啧啧,真特么人渣啊。
事情算是了结了,但卢伯蕴的心情其实是更差了。
最近卢仲文的动作越来越大了,不仅经常跑后宅去找老祖宗,还经常登卢氏的那些叔伯们的门,看起来最近该有大动作了。
……
“陈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从酒楼出来后,陈宓一直低着头走路,也不说话,陈定憋了许久终于是忍不住了。
陈宓从思索中被打断,见哥哥的脸上有些不耐烦,不由得笑道:“应该也差不多了,倒是可以说说无妨。哥,你认为咱们该怎么为未来做打算?”
“未来?”
陈定有些微微发愣。
“大约是……我好好卖鸡蛋灌饼,然后供你上学,等你考上举人甚至是进士做官,咱们的日子就好起来了。”
陈宓微微笑了笑道:“哥,你觉得科考容易吗?”
陈定摇摇头:“当然不容易,咱爹考了那么久,咱娘等了那么多年,也没有等到享福的时候,虽然现在他已经当了官,但我估计他是走了别的门路的,估计还是没有考上的。
还有咱们镇上的那些读书人,大多是考了许多年都没有结果的,镇上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出过举人了,别说什么进士了。”
“那哥你怎么会认为我能够考上呢。”
陈宓看着自己哥哥的眼睛道。
陈定微微低头,不敢与陈宓的眼神对视:“可是不读书又能怎么办,总不能跟着我卖鸡蛋灌饼吧?
其实哥我心里也是清楚的,这鸡蛋灌饼看着似乎是一门好生意,但想要在这汴京城扎根,就靠这是不行的。
咱们老陈家也算是耕读传家,不能再咱们这一代给断了,我将咱们老陈家传家的几亩地给卖了,算是将咱们的根基给断了。
如果你不读书,我以后没有脸去见陈家的祖宗,娘也要骂我的。”
陈宓不由得心里叹息,父亲做的事情让陈定伤透心不说,更是让他背上了沉重的负担。
那几亩田地,在陈宓看来没有什么,但在陈定看来,那就是陈家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