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他们的视角和记忆中,没有“定日针”的出现,也没有天上降下的天梯,只有齐玄素突兀地消失不见。
不过这还不止,先是李长诗和何罗神,然后是其他人,很快注意到了海天一线处接天连地的天雷。
“那是……天师?”
“天师又是何时赶到的?”
所有人都意识到一件事,整件事彻底失控了,已经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此时天雷降下之处,云气弥漫,天师和张家诸老立于云上。
张家诸老要落后天师一个身位,天师头戴芙蓉冠,头顶高悬“阳平治都功印”,垂落五彩气息,紫青双剑则悬于天师身侧左右,剑尖朝下。
李长声被困在一方由九道天雷构成的牢笼之中,不能逾越“雷池”半步。
“天师怎么有闲暇来我东海?”李长声满脸苦笑,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
从金陵府到兰陵府,若是普通飞行,怎么也得一个时辰左右,可对于天师而言,显然用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天师没有回答李长声的问题,而是目光望向下方海面:“国师也到了。”
李长声一怔,然后猛地回头望去。
一柄百丈巨剑分开海面,破空而起。
此剑如此之大,好似山峰被截断作剑。
海面上随之出现了一道长长沟壑,受到无形力量的阻挡,任凭沟壑两侧的海水疯狂奔涌,可沟壑都没有丝毫合拢的迹象。
无数海水自剑身滚落,仿佛下了一场大雨,水雾弥漫。
在剑尖上站着一人,头戴如意冠,负手而立,正是国师李长庚。
御剑飞行很常见,如此阵仗的御剑飞行就不常见了。
“张道兄。”国师用了一个不那么正式的称呼,没有称呼职务。
这么多姓张的,能当得起国师一声“张道兄”的自然只有天师,也只能是天师,没有人会自作多情。
天师也没有称呼职务:“李道兄。”
国师的目光随之转向李长声:“依永,这是怎么回事?”
所谓声依永,“依永”便是李长声的表字。
关于今天这件事,李长声当然没有向国师汇报过,就算他想汇报,国师也不会听。国师代表了太平道,是不能跟这些烂事沾边的。这是一种心照不宣。不管国师实际上知不知道,总之在明面上是不知道的。
李长声干笑一声:“误会,都是误会。”
张无用讥讽一笑:“真是好大的误会,不知道的还以为圣廷打过来了呢。”
李长声此时也无言以对,只能说道:“不惠兄说笑了。”
张无用收敛了笑意,肃容冷言道:“我哪有这个兴致,万一天渊遭遇什么不测,青霄问我们这些长辈要人,真不知我们该何回答,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天师没有理会这一茬,仍是望向国师:“李道兄怎么说?”
国师道:“虽然是误会,但出了这样的事情,总归是影响不好,我会严肃处理,给张道兄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