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少君躺在床榻上,心事重重地思索了许久。
……
“沈副将,你忍着些。”
冀州,军营里的一处军帐里,一位军医小心翼翼地为沈祐疗伤。
战场上,刀剑无眼,流箭极多。被误伤是常有的事。幸亏沈祐穿着软甲,这一支流箭,扎在软甲上,不能深入,左肩上只是些皮外伤。
军医治惯了外伤,换做普通士兵,给些绷带伤药就行。受伤的人是沈祐,又另当别论了。军医仔细地清洗伤口,用了最好的伤药,绷带都缠得格外仔细。
沈祐连眉头都未动一下。
待处理过伤势,沈祐起身去了主账。
何将军正和军中几位武将议事,听到脚步声,抬起眼:“沈副将受了伤,好好歇几日。明日出兵,就不必去了。”
沈祐却道:“末将不过是一点皮外伤,根本不妨事。末将愿领兵打头阵!”
何将军眉头微微一动。
他一开始不太喜欢沈祐,什么也没说,将沈祐打发去押送粮草自重。前几场胜仗,也没沈祐的份。
没想到,沈祐颇沉得住气,半点不急躁,也没一句怨言。老老实实地听候差遣。他暗中观察了一个多月,才派沈祐出站。
这一战,便如利刃出鞘。沈祐不但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还一刀斩了驻兵里的将领,立下大功。
沈祐的名字,终于出现在了战报上。
至此,何将军对沈祐稍稍改观。这些日子,常派沈祐领兵上阵。
眼下,沈祐受了轻伤。按军中规矩,可以休息三到五天。没曾想沈祐主动来请战。
何将军看着沈祐,淡淡道:“沈副将年少骁勇,不过,既是受了伤,还是歇几日的好,不必逞强。”
沈祐抬起头,和何将军对视:“何将军,末将不是逞能。今日歇一晚便可,明日一早,便能策马出刀。请何将军允末将出战!”
幽黑的眼眸,闪着惊人的锐气和锋芒。
如果拿兵器来喻人,军中这么多精兵,是工匠们精心打造的钢刀。军中大小武将,更是伤人利器。而沈祐,就是举世少见的宝刀。一旦出匣,光芒四盛。
就连身经百战的何将军,也不由得在心中暗赞一声。
太子殿下看重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不过,何将军也有自己的考虑。沈祐立功多少,太子殿下不会多言。要是沈祐带伤上阵,有个好歹,太子殿下怪罪下来,他这个主将着实担当不起。
何将军没有多解释,略一沉下脸:“沈副将,本将军命你回军帐休息三日再战。”
在军中,主将的话就是军令。
沈祐心里有些失望,面上没有显露,拱手应了。
何将军的声音缓和了几分:“男儿保家卫国建功立业,有这份心是好的,不能失之急切。在战场上,容不得一点疏忽大意。一旦有个好歹出了什么意外,后悔莫及。”
“本将军今日教你一条,不管到了何时,都要先保全自己。”
“要领兵打仗,日后多的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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