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丧事要操办,接下来还有新帝登基诸位就藩这些大事。与之相比,区区一个庶出的孙子或孙女,确实没那么要紧。
杨公公略一点头。
……
太子妃知道此事,已经是隔日上午了。
跪灵本来就是一桩苦差事。太子妃身体娇弱,原本就在强撑。骤然听到蔓儿有孕的消息,又急又恼,猛地站了起来。
灵堂里跪着小声哭泣的官宦女眷们,纷纷抬头看过来,眼神中大抵都是“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东宫怎么了”的好奇和雀跃。
太子妃总算还没气昏头,深呼吸一口气,重新跪下了。
太子妃心情不佳,还得装模作样的哭灵,听着耳边不时传来的呜呜哭声,愈发烦闷。
偏偏这等懊恼,还不能诉之于口。
一直忍到晚上。
官宦女眷们都离宫了,跪灵的宫妃们哭哑了嗓子,趁着此时吃些馒头喝些凉水裹腹。
“热闹”了一天的灵堂,终于稍稍安静了。
太子妃走出灵堂,就见一张熟悉的内侍脸孔凑了过来:“娘娘,殿下吩咐奴才来给娘娘传话,请娘娘回东宫。”
是冯公公。
太子妃深呼吸一口气,略一点头。一路快步回了东宫。
东宫一片缟素,到了晚上,入目所见都是白惨惨的,看着颇有些瘆人。
太子妃绷着脸见了太子。
没等太子张口,太子妃便拧着眉生气道:“朱昀这个混账呢!”
“敏儿怀着五个月身孕,天天要跪灵!他还这般气敏儿。真是气死我了。我今儿个憋了一天了,非得臭骂他一顿不可。”
太子殿下的神色也不美妙,抿紧薄唇,过了片刻才沉声道:“他今晚得守在灵堂里。”
太子连着在灵堂几夜,铁打的也熬不住。今晚便让太孙在灵堂守夜,自己回了东宫。不知是想替儿子辩解,还是出于另一种微妙的心情,张口说道:“我知道你很生气,我也恼怒。不过,这件事也不全是他的错。”
“不是他的错,难不成还怪敏儿?”太子妃立刻呛了回去:“还是谁逼着他去睡美人了?”
太子嘴角抽了抽:“那一晚他喝的水酒里掺和了助兴的药物。”
太子妃重重哼了一声:“他要是警惕些,岂会着了别人的算计。说到底,就是他没有洁身自好的念头,才让美人轻易近了身。”
太子:“……”
太子闭口不语。
太子妃没留意到太子异样的缄默,皱着眉头怒道:“现在好了,美人安顿在东宫,又怀了身孕。日后生下来,就是庶出的皇孙皇孙女。”
“有一就有二。”
“以后宫里可热闹的很了。”
太子妃此时是站在侄女袁敏的立场斥责朱昀。
太子胸口接连中箭,一阵阵钝痛,打起精神道:“娇娘,先消消气。昀儿还是太年轻了,吃了一回亏,以后自然就处处小心了。”
太子妃闷闷地哼一声:“他比你年轻时候可差的远了。”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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